此时歌声乐声攀上最高潮,充盈着欢娱喜庆的气氛,炫丽灿烂,活力充沛,再在一记编钟的清响里,一切倏然而止,但余韵却缭绕不去。董淑贞领着众姬,来到项少龙和凤菲身前,盈盈拜倒,娇声问好。
徐夷则微感愕然,通:“尚未交手,为何上将军却像没有什幺信心似的。”项少龙当然不能告诉他已领教过曹秋道的厉害,只好含糊其词,改谈其他事。徐夷则闲聊两句后,转入项少龙最害怕的正题道:“今次夷则来拜候,实还有一事相求。”
凤菲娇躯一软,倒在他怀里道:“听你的语气,好像龙阳君和韩闯全都靠不住似的,又似暗示韩竭另有图谋,这是什幺一回事呢!”
凤菲“噗哧”笑道:“什幺愿不愿意的
项少龙心中暗叹。赵人和燕人还不是恩怨交缠,当年他乘时空机器初抵贵境时,燕人侵赵的大军刚被廉颇打败,直攻到燕人的蓟都去。那时魏、韩、齐、楚等聈手向赵人施压,逼赵人退兵,曾几何时,又轮到齐人对燕用兵,今次却轮到楚人去扯齐人后腿,皆因三晋在强秦的威胁下,无力应付齐人。
徐夷则续道:“丹太子现在驻马武阳,那是武水旁的大城,比较接近南方,以应付齐人的威胁,上将军若有空,丹太子会非常欢喜见到老朋友。”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对能否活着回到咸阳都欠缺信心,那还谈得上其他事。”
?你化身沈良不就是存心要勾引人家吗?”项少龙心头一暖,岔开话题道:“韩竭来找过你吗?”
项少龙皱眉道:“事关重大,徐兄可作得主吗?”徐夷则叹道:“这并非是否可以作主的问题,而是做主的愿望。现在田单和吕不韦遥相勾结。贵国军队压得三晋无力北顾,给与田单能有机会北犯我境。只要上将军向齐人暗示不会坐看他们扩张领土,那齐人纵有天大胆子,都不敢像现在般放恣。只是一句说话,上将军就可为贵国羸得敝国的友谊。”
凤菲白了他一眼,幽幽叹道:“人家正为此事找你,他说去见仲孙玄华,是想探听仲孙龙对我的事,还指天誓日的说绝不会辜负凤菲。说得人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项少龙苦笑道:“看来你还不是真心想嫁我这上将军。这种事外人很难帮忙的。不过仲孙龙已保证不会对你再有不轨之念,还打包票会保护大小姐到咸阳去找我。”
项少龙深切感受到整个歌舞团的气氛都改变了,人人斗志激昂。充满对前途的憧憬和生机。想起今晚若不告而去,对她们的士气定会造成严重的打击,不由雄心奋起,像她们般斗志昂扬。把对曹秋道的惧意全丢诸脑后。董淑贞站起来时,已是热泪盈眶,秀眸射出说不尽的感激之意。
此时下人来报,燕国大将徐夷则求见。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又要应付再一种烦恼了。徐夷则便服来拜候他,更没有从人,论派势远及不上龙阳君等人。不见多年,他脸上加添了不少风霜,似是生活并不好过。
项少龙只好道:“徐兄请言无碍。”徐夷则正容道:“我们之所以会参加合从军攻打贵国,实非所愿,皆因为势所迫,否则在齐人威胁下,将变得孤立无援,假若去此心腹之患,敝国绝不会参与合从之举。”
徐夷则正容道:“上将军是否指曹秋道约战一事?此事必是田单、吕不韦在后推波助澜,上将军必要小心应付。我们曾派出几个一流剑手挑战曹秋道,好挫齐人威风,岂知连仲孙玄华那一关都过不了,想起也教人气馁。”项少龙心知肚明此事是因韩闯陷害他而惹出来的,不想再谈,岔开话题道:“徐兄何时回燕?”
客气话后,两人分宾主坐下,这燕国大将喟然道:“今日我们把盏谈心,明天可能便要对阵沙场,教人欷歔不已。”项少龙也颇有感触,问起太子丹的近况。徐夷则叹道:“与虎狼为邻,谁能活得安逸,齐人对我们的土地野心,上将军不会不知道。今次我们本不想派人来,但郭开却怂恿丹太子,说若能扶起田健,压抑田单,说不定形势有变。所以末将才来了。也认识到无论谁人当权,都不会息止野心。”
项少龙尚是首次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他虽能影响小盘,皆因他一直都没存私心,事事为他着想。要知秦国自商鞅以来,便订下了远交近攻的国策,联齐楚而凌三晋。至于燕人,自燕昭王筑黄金台聘来乐毅等破齐名将,曾威风过一阵子后,秦人从不把僻处东北的弱燕放在眼内,故怎会
来到他旁,低声道:“当淑贞唱罢此曲后,就由上将军宣布凤菲退隐嫁入项家,淑贞则成为凤菲的继承者,稷下宫那一台则由淑贞担任。”项少龙柔声道:“你愿意吗?”
徐夷则答道:“本打算寿宴翌晨立即离开,现在当然要等看到上将军挫败曹秋道才走。”项少龙摇头道:“徐兄对我期望太高了。”
整个战国史都是大国兼并小国的历史。谁不奉行扩张政策,藉蚕食别国土地来壮大国势、加强实力,谁就要给别人吞灭。假设燕人比齐人强大,那现在苦着脸的就是齐人了。自被赵人大败后,燕人就在亡国的边缘上挣扎,若非日后太子丹派出荆轲去刺杀小盘,恐怕没有多少后人会对燕国留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