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再听不进去别人的拙作了。”
“哪里,”惜琴摇摇头,眼神里流出淡淡的失落,“惜琴哪里是公子,最多不过秦王床榻上的玩物侍孪而已。”
啊……
湫洛惊愕地睁大眼睛,一瞬间,同病相怜的愤怒充斥了他:“这么美的人,怎么也……”
惜琴掩面轻笑:“殿下不用生气,惜琴是自愿留下来的。”
“什么?”
“吾主虽暴戾恣睢,惜琴却爱慕他纵横天下的雄才伟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即使自知今生不会得王垂爱,却还是无法遏制地想要拜在他的身边。”
“那只豺狼,怎么配得上惜琴公子这样的人。”湫洛素来怜才,他虽然早早看出这天下恐怕终归秦王,但被这位公子说出,足见对方远见卓识。只是主观方面,他实在不愿面对这一事实。
“公子,”惜琴为湫洛斟上一杯温酒,说,“我知道吾主对公子做了暴戾恣睢之事,我不求公子原谅,但是请公子听惜琴一句,凡是有用之多,必将失去更多,君王更甚。公子所见,未必是全部,未必是真相,亦未必不是意料之外。”
“此话何解?”
“凡帝王者,得天下,置六合。但这天下太大,臣揣君心,子度父意,未尝不是一种寂寞。众人只见吾主的威严,却是否揣测过,吾主也有七情六欲?”
湫洛闻言冷笑道:“在我看来,他纵是有,也早已经泯灭在人性之外了。”
枢将手温柔的搭在湫洛肩头,说:“好容易出来一次,不说不开心的话。来,借此雪景,满饮此杯!”
两人附和一声,双双饮下,枢亦然。
三人皆是人中姣楚,又酒逢知己,欢谈畅饮无虑。几杯酒下肚,湫洛双颊翻起微红,他扶着古琴说:“惜琴公子,什么时候也能把刚才那曲授我?湫洛不才,虽比不上公子精湛,到底有些基础。”
“这有何难,公子择日尽管来,惜琴定当倾囊相授!”
“一言为定!”
又聊了些许,眼看时日不早,湫洛估计秦王要回来了,原本舒缓的心情重新紧张起来。他看向枢,后者将手附在他手背上,鼓励似的说:“无须担心,我会向皇兄解释。”
枢温热的体温通过手掌传递过来,同样的手掌,却是与那人不一样的温情。湫洛的心忽然失掉一拍。惜琴看在眼里,只是假装饮酒装作无事,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时,有宫人来报,秦王的銮驾已经出了正殿,往寝宫方向去了。
湫洛听了脸色苍白,蓦地站起,小小的拳头隐隐发抖。枢站起来,暗暗握住他的手,柔声说:“别怕。”
惜琴明白这聚会要散了,也起身作别:“两位皆有事要忙,惜琴也不挽留了。”
“谢谢款待,改日枢回请公子,还请赏光才是。”
“客气了。”
三人作别后,枢带着湫洛离开了。刚回到秦王寝宫,就听到宫人通报秦王驾临。湫洛手足无措地垂手站着,如同等待被宣判的死刑犯。枢面门而立,有意无意地挡在他的前面,对着来人笑道:“皇兄有几日未曾去臣弟那里,臣弟便自己找上门来了。”
秦王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道:“近来国事繁忙,薄待吾弟了,见谅见谅。”
“哪里的话,臣弟只是关心皇兄的身体而已,”枢看了一眼湫洛,转移话题,“可巧见到了燕国公子,所以请他一叙。”
秦王在回程就听人禀报,说湫洛被枢带走了片刻。此时见枢不隐瞒,也懒得追究,只说:“也好,出去散散心,省得憋坏了。”
关于以银链囚禁床头的事情,两人心知肚明,也不说破,只是闲聊。也许是枢在场,湫洛面对秦王虽然恐惧,倒也比之前略好些,兀自出神起来。忽然,湫洛听到他们的话题又转向了自己,心里一惊,竖起耳朵。
只听枢说:“既然如此,臣弟愿献出贴身侍女,以供湫洛公子差遣。”
秦王语气不冷不淡:“区区一个宫女,若是还要抢皇弟的,岂不是让人耻笑。这事皇弟不用管了,朕自会安排好。”
“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湫洛公子,改日再续。”枢识时务地施礼离开。
湫洛见他要走,心里莫名地一阵空荡,即使多一个人也好,他真的很怕独自面对秦王。然而他也知道,若要以后周旋,枢必须得以退为进,只得强压住眼底的失落。
枢离开后,秦王玩味地站在湫洛面前,高大的身躯自上而下俯视湫洛,后者不敢抬眼,只觉得一道凌厉的目光几乎要将他贯穿。
“你还真是魅力无穷啊,”秦王讽刺地说,“短短几个时辰,就可以笼络了朕的皇弟和娈童。既然你有如此吸引力,怎么就不向朕略略展示一下?”
湫洛颤巍巍地站着,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秦王抬起他的下巴,湫洛连看都不敢看,闭上眼睛。
“看着朕,不许闭眼,否则剜出出你的双目!”
秦王厉声道。随后,他满意地感觉到小小的身子颤了一下,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