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颌抬起,与自己哥哥平视着,我在地牢里解释过、在别苑里也解释过。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能听不明白的呢。
哥。闻望寒走出别苑外面,掀起眼帘看向对面的闻惟德,你来了。
听到这两个字,闻望寒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解释?很早之前,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啊,哥。
闻望寒此时已经完全不隐藏自己巢墅的形态了,在闻惟德等妖物的眼中,能清晰地看见他们身后
久久。
平日蔼色从容的男人,惜字如金。辞藻冷峻的男人,这会语气从容。
几百年来的相依为命,让他很是了解这个弟弟。
那是一座澔茫的看不到边际,仿佛无穷无尽的冰川,冰川之下,只有微弱的一条缝隙,缝隙间,除了令人眼花缭乱地无数妖力涌动的纂纹,还依稀可见一个恐怖的阴影在冰川之中蜿蜒而过,巨大的银色鳞片刮过那缝隙,展露这令人胆寒的气息那是闻望寒妖体的虚影。
他只要等待。
闻望寒轻轻眨了一下眼才很慢地掀起睫毛,淡淡地一句。是又如何。
解释。闻惟德目光落回闻望寒的身上,只说了两个字。
向来优游不迫晏然自若的人,此时眸中赫赫炎炎,薄唇抿去所有昔日从容,所谓的笑容烟消云散。
倒头来,对一个浊人,也可至如此。
哥,你冷静下。
竟然只敢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他为了尽可能短时间的成功豢巢,不惜自折妖力,那女人每次不知所谓地抚摸过那结契所需的物件时,都无异于刀刀生剜着他闻望寒的妖体。可你看他这个弟弟,对他,从来披肝沥胆,向来坚韧至摧身碎首、殒身不恤也不在意。
闻惟德的目光落在闻望寒背后的那座巢墅。他也了解那女人,他也知道,望寒定是瞒着那女人,连哄带骗地,让女人与他结了巢印。
而此时立于他对面的闻惟德,注视着他身后的别苑
闻望寒。你。
阿辞,你让开吧。闻望寒也说。
话音落下时。
寒哥你!闻辞尘立刻转脸开始劝这个,你何必为了个女人这么气大哥?大哥怎么可能不顾你的身体安危,去强行拆了你的巢墅?
闻辞尘的确没有先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此时也有些慌了,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刚才怎么突然那么大气性,能被寒哥给气到不理智去找了大哥。现在事情的走向俨然已经超出了他所预料的范围,没想到寒哥面对大哥也寸步不让甚至更加过火。
闻望寒!闻惟德额头的青筋都隐隐凸起了,他的声调其实并不算高,但正颜厉色。这是豢、巢。
最胡来的是豢巢是需要时间的。他们父亲当年巅峰时期豢巢,为了不折损妖体,都要花费一年甚至更久。
是么。闻望寒似笑非笑的口吻。
都不重要。
闻惟德冷冷地说道,让开。
就很微妙的反差。
跟在闻惟德身后的闻辞尘猛地打了一个颤。他的脸色在此时变得有些苍白,下意识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两个人中间,而且还是挡在了闻望寒的面前。
眼前这何止是他最信任、最亲近的弟弟。
可闻望寒
有四百年岁了吧,这是他孵化的弟弟,他一手带大,一步步看着他长大成人。阿辞和小风时隔近一百朵年后才孵化,他与闻望寒之间,是一路相依为命,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磨难,才走至如。他比任何人都信任这个弟弟,望寒懂事聪慧,更从不招惹是非,对他忠心耿耿。他当年可以为望寒付出所有包括性命,他也从不质疑望寒亦会如此。
等待
闻望寒越过闻辞尘的肩膀看向自己的大哥,别挡着大哥拆了我巢墅。
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微不足道的语气词,都是嘲讽和挑衅,是恃宠而骄的无所畏惧。
这二字几乎从牙齿里咬碎的,你是得了失心疯是吗?我几百年来对你的教导到头来你
而这个计划,是闻望寒在地牢之后,就开始策划的了。他的确足够了解自己大哥,也足够了解自己。他利用了大哥的愧疚,让大哥误以为他压根不理智,一次次地激怒他
是啊。
就好像他也意识到,此时相对而言最有危险的是他二哥。
言笑不苟罕少笑过的男人,此时嘴角一丝极浅,却让人绝无法忽视的笑意,一点晴旭破冬凛,眉目间,柳烟花雾。
闻望寒,你。闻惟德喉结下滚出一声笑来,你。
现在。
闻惟德此时脑海里幡然滚过的,竟然是前日那个女人质问他的一句话
给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让他能将豢巢成功。
闻惟德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般,给一个人类的女人、一个浊人、豢巢?!你自己的修为、身体都不要了是么?!
在乎自己会不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对他而言,只要结果达到过程,怎样损失,怎么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