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硕大的黄色飞虫跑了出来,带着透明的翅膀嗡嗡作响乱飞,趴在她的掌心用小小的触爪在她的胳膊往上爬。
郗秦抱着后脑勺,看向落地窗外庄园的花圃,闷声闷气嗯了一句。
“啊啊~”他两手插兜站直了身体,脸上似笑非笑:“某人觉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现在说话都很有硬气了呢。”
“这是,私奔了?”郗长逸气笑了。
“我是说,我可以放任我们一同拥有她,但是,不可以让他一人拥有。”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东西,命令道她:“把手伸出来。”
不久,门口的二哥进来了,他穿着长靴,裤脚被塞在靴子中,显得双腿长瘦,两只手穿插在皮外套的口袋里,黑色靴子上挂着圆环铁链,走起路来时发出零碎的脆响声。
郗臻尖锐啼叫,手中的牛奶也全部撒在了被子上。
郗臻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三哥给她的热牛奶,可她没有心情去喝,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沉默良久,他开口:“我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郗秦抓住她的手指,不允许她动弹,就看着那虫子一点一点的往她身体上爬,扑朔着翅膀。而他的眼底阴森恐怖。
这让他心烦意乱,在半空中的手逐渐锁紧成拳头。
他抱着已经困倦的郗臻,朝着这个国家人烟最稀少的地方跑,坐上船就可以离开了这儿了。
郗臻害怕闭上眼。她以为他要打她。
但是第二天,他们在偌大的庄园里面找不到了这两个人。
“我害怕。”
郗臻比较怕他,不知道这次又要来对她做什么。
询问过佣人们,却都说没见到。
“那我再去给臻儿拿喜欢吃的糕点。”郗遑宁揉着她的脑袋,蓬松的发被搓揉的四散开来。
她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虫子,恐惧发抖的泪不由自主流下,尖锐的叫声引来郗遑宁,他跑过来急忙抓住那飞虫,在手心里活活捏死了。
她不记得妈妈,只知道她出生的第二年妈妈就离世了,爸爸也无心治国而隐居,她从小被哥哥们抚养长大,不懂为什么要变成现在的状况。
“不要怕,臻儿,妈妈在天上一定会祝福我们的。”
郗遑宁以为自己就要成功逼退他了。这样郗臻就完全属于他了,到时候,与她结婚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二哥!”他语气不悦:“身子都这么虚了你还吓她,平时欺负她还不够吗?”
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怯意的眸子,小手紧紧抓住被角。
“我告诉你,我很不开心,被我们养大的小东西,居然被他给标记了,你以为他能给你什么?小臻儿,我劝你最好要考虑清楚了,别等着我亲自动手惩戒你。”
男人沉住气,不甘的情绪在口中紧紧咬着牙齿,颓废的放下手转身离开。
“反正就是没我的份儿呗。”
“三哥,三哥。”她在怀里轻声喊着他。
郗长逸倚靠着桌角,双手撑在身后的桌面,手指有一搭无一搭敲击上去,安静的书房只有咚咚作响的声音。
查了监控发现,半夜时的两人,居然偷偷溜走了。
“嗯?”郗遑宁溺爱抚摸上她的软发。
那是与她交合而标记的气味。
“小臻儿。”他笑起来,眯着眼,拖着懒懒的长调。不同三哥那般真心笑容的温柔,他的笑总有一股高深莫测而阴险。
“只有标记她的那家伙才会喜欢。”
“我原本打算,明年就与她举行婚礼。”郗长逸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轻搁在玻璃上,发出脆响。
“还没到成人礼就被人给标记了,原本想在成人礼上给你一件大礼物呢,不过现在也算是成人了,那礼物只好提前给你了。”
“二哥!呜呜啊二哥,救命啊啊,二哥呜呜!”
坐上了渔夫的船,置身在老旧的舱船中感受着水面上的晃荡,她身披着宽大的长袍,将娇小的她裹得密不透风,以此来掩盖身上的味道。
郗臻一手握着牛奶杯,想着会是什么礼物,成人礼的礼物,应该是钻石,以二哥的性子……
他们的确私奔了,不过这一切都是郗遑宁的计划,带着妹妹偷偷走,他已经幻想好了今后与妹妹只做个普通人家的生活,藏匿到无人知道的地方,过上属于两人的幸福。
郗秦的眉眼挤出了笑:“真难得,大哥跟我想到一块了。”
“臻臻……”他弯下腰想去触碰她,可一瞬间闻到了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郗遑宁的味道。
从小到大,她最怕虫子,最怕了,对她而言,这甚至比死亡还要恐惧!
郗遑宁却停止了吭声,不言不语看向抹泪的郗臻。
哥哥们,都对她很好,离开了自小长大的庄园,郗臻并不觉得自己会开心。
“啊啊啊!”
她摊开了稚嫩掌心,郗秦微微一笑,拳头放在她的手心上后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