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笑缠着他哥在隔壁下棋,剩下几个随行的都是爱热闹的年轻人,闻灼便准了他们出去。此时房间里只他和严恪两个,严恪用过晚饭后,照例忙着伺候他那横刀。画本子被拿起又放下,着实无趣,闻灼抬眼看见桌上摆了□□盘子,去桌边坐下,手指叩了叩桌面,问对面的人:“吃不吃榛子?”
严恪擦拭刀柄的动作一顿,扬了扬手中浸了油的棉布,示意自己现在没空。闻灼轻轻哼了一声,把那盘□□端过来,捻起一颗榛子开始剥,剥好的榛子仁放在瓷盏里,不多时便堆了小半碗。见严恪正把横刀归入刀鞘,闻灼站起来把衣袍上沾的榛子壳渣拍落,又将那瓷盏推到严恪面前,轻飘飘丢下一句“不许嫌少。”便转身出去净手了。
严恪看着那瓷盏中堆成小山形状的榛子仁,还没道谢,那人就已经走出去了。桌上的盘子里摆着好几样□□,唯独榛子被剥了个干净,其他一点没动。看来闻小公子对榛子的偏爱一如当年,严恪不由得轻笑出声。
那时还在闻相爷府上,闻灼自小就爱吃榛子,剥不动了便上牙咬,正赶上门齿旁那颗乳牙有些松动,咬榛子时被磕掉了,小公子不肯被人看见那缺了的牙,在人前便一直抿着嘴,既不笑也不跟人说话。严恪与闻家的大公子闻陶同岁,两人每日一同上学堂,回府后一起在后院练武,六岁的闻灼搬了小矮凳坐在一旁看他们,紧紧抿着嘴,表情严肃。严恪手中木剑斜刺过去,闻陶侧身闪避,脚步移换时却被自己绊倒,啪的摔在地上。一旁的闻灼眼见自家大哥仰面朝天地摔倒,咯咯笑出声来,又看见严恪转头朝自己看过来,连忙伸手捂住嘴巴,眯眼盯着他,俨然一只受到惊吓的炸毛小狐狸。严恪忍住嘴角的笑意,只装作没看见,转身和已经爬起来的闻陶继续比试。
拿起另一个瓷盏把那些榛子仁盖好,严恪对擦着手走进来的闻灼道:“小公子,时辰差不多了。”闻灼点头,“那走吧。”和隔壁下棋的杨家兄弟交代了两句后,两人便一同出了客栈,去拜访严恪的师父。《$TITLE》作者:$AUTH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