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对他很好,哈萨罗这一代的家主叫达米斯,是个性情平庸,做事也平庸的男子,他是玛丽特和米兰妮的二哥,而他们的大哥早年夭折,纵然上一代家主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并无领导家族之才华,他也只能将如此了。哈萨罗公爵因为好脾气和从不与其他几家发生争执而落得了好名声,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骑士团的骑士长,
他习惯清心寡欲,也并不觉得父母家人是什么必不可缺的事情。
切萨罗是她心里重要的一部分,也许是因为如此,她便不将任何情爱留给自己的丈夫与第二个孩子。
“龙戈尔一被押送进城,就被教皇厅的人带走了。”乔尼说,“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关在哪里。”
贝尔戈里四世暴怒,于是龙戈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果然他看见神学院门口的那个女人,她一定是来了很久了。
因为私生子的关系米兰妮匆匆嫁给了一个小贵族,然而那个男人是个短命鬼,还未等米兰妮和他的儿子诞生,便在一次骑马的途中跌下马来,摔断脖子死了。
“啧……”奈菲尔咋舌,这人还真是硬骨头,既然他给了他机会他不要,那么奈菲尔也没办法了。他是个神学院的年轻教士,又擅长医学。被指派来给他最不愿意救活的人治病,奈菲尔心情并不好。
奈菲尔朝着空气翻了个白眼,“真是捣乱。”
奈菲尔轻哼一声,“是,我不会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奈菲尔推了推眼镜,“真是乱来。好不容易才用药压制了毒性,怎么又中了一箭。”
“牢里。”切萨雷说,疲惫的闭上眼,“你要是能救就救,就不了别勉强。”
“那个龙族人呢?”奈菲尔问。
连狱卒用酷刑都审问不出来,奈菲尔一个教士更无可奈何。
他拿起自己的白袍,跟旁边风狼队的骑士说,“你们带我去见那个人。”
“母亲。”奈菲尔唤道。
龙戈尔听说切萨雷毒发,疯狂的大笑起来,他说我报仇了,我报仇了。
奈菲尔无所谓,反正他还未出生时父亲就死了,待他懂事的时候,已经和哈萨罗家其他的青年一起开始学习了。
龙戈尔挑着眉毛,“我的族人死的死伤的伤。”他玩味的看着那个艾利玛人,“活着?我活着就是为了杀死那个人。”
“奈菲尔!”她看到他便大叫了起来,丝毫不介意她那高贵的身份。
奈菲尔也要求会见那个龙族人,诺伯特拿不定主意,又去向教皇请示,教皇瞥了他一眼,这位年轻的教士心想自己这话是问的多余了,便拉着奈菲尔一同进了监狱。
奈菲尔瞥了他一眼,“暗语城死伤惨重,元气大伤,你这个仇报得还真是没有意义。”
神学院的医院中从未像此刻这样忙乱过,风狼小队全力护送切萨雷回到皇城,教皇甚至网开一面允许狮鹫在皇城空域飞行。
切萨雷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他苦笑看着奈菲尔,“玩大了。”
诺伯特如实回报给教皇,却听见教皇说,“我只想要解毒的信息,其他不要跟我说。”诺伯特恨死那个龙族人了,这真是个让人烦躁的差事。
米兰妮和遗腹子一同回到哈萨罗家,而奈菲尔也被当时的家主允许冠以哈萨罗的姓氏。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成为这一代之中的佼佼者,也因此他也进入了神学院,并且决定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女神主。
龙戈尔猛地向前挣着,眼前这小子甚是可恶,然而他的话又像一把利剑,戳进他的心里。是,暗语城的精锐全灭,其他部分士兵也都受伤惨重,只剩下一群老少妇孺,又能怎样。龙戈尔哀嚎着,那声音格外刺耳,他疯了似的想要切萨雷死,然而即便那人死了,暗语城也已经今非昔比了。
比如现在这个哭得快要晕过去的美妇人,奈菲尔想,自己有过记忆以来,她便是这样,偶尔些许歇斯底里,大多数则是怯怯懦懦的在哈萨罗家寄人篱下。
他被人用蘸着盐水的藤条抽到皮肉迸裂,然而就是一言不发。
他觉得自己尽力了,治疗病人纵然是他的职责,但是既然都不配合,又没有合适的治疗方法,那他又能怎么办呢?
更何况,他走在出监狱的阶梯上,暗暗想,想要切萨雷死的人又不止那个龙族人一个——
奈菲尔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温柔些,然而面对母亲的问话他却柔软不下来——他也是她的儿子,然而他的母亲却从未用那样的态度对待过他。
“他还是不肯说。”狱卒回答,“一样不发,我们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平时给他塞了软木塞。”
诺伯特往返于教皇和监狱之间,他不喜欢这个差事,他是个有洁癖的青年教士,而监狱的血腥让他几欲尖叫了。
哈萨罗家的米兰妮一把上前,“切萨雷受伤了是不是?他伤的很严重是不是?”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把解毒的方式说出来,换得一条命。”奈菲尔面无表情的说,“也许留着命在,一切都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