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所有人似乎都忙里忙外无暇关注他。在成子汜又一次离家去朋友家过夜的第二天傍晚,成煜桦也在宅中不见了。
“你管那叫自由和安全吗?”荀予羽不
几乎快以为这就是成瑟心血来潮塞回来临时充当主母的炮灰,成煜桦又无意间发现她指挥吆喝医护和佣人时总是说“我肚里的儿子怎么样啊”“儿子别踢了好疼”“你这万一害我儿子没了”等等的话,说个五六次是偶然,次次都这么称就是确信了。
然而观察了几天也没觉得这个女人优势是什么才脱颖而出,成瑟终日不知所踪,出现在家的时间不超半天也看不出他对年轻妻子的态度。荀予羽也像是被什么事困扰小小年纪眉头皱地像波浪,除了成子汜回家外根本不见她再在宅院里晃。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两个主人不用说,个别佣人想询问晚餐有什么要求但没找到人,当小孩子又躲到哪个角落玩去就没再注意。但走一路见了不下三个找表哥都无果的佣人的荀予羽察觉不对,联想到最近表哥的情绪也有点不稳定,尽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好天真纯洁没有心眼的孩子就够了,但与其等到大晚上全宅子的人掀地皮找人,还是自己趁着还早去劝劝吧。
站在佣厨后门外,高大成荫的绿化植被让她有点迷茫,她晃了晃脑袋,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走。可以确定的是这老宅区连个地图都没,那就只能摸瞎转。她抬手比了比表哥的身高,踩着东西达到同位的视角,顺着能看得最远的路径走了进去。
“她现在大概还不敢,也没意识到该这么做,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如她说真的是儿子的话——本来对你来说就是压力了,”女孩掰着指头详叙,以不符外表的心计揣测,“而且舅父是外公唯一的儿子,你是成家唯一有名分的长孙,在外公身旁周旋的姨母们怕不是都把你当眼中钉,巴不得你自行消失。”
“恭喜,看来你还没那么冲动,”荀予羽不自觉扬了扬头,带着几分事不关己道,“你要是跑出去,那就真的回不来了,你猜会有多少人让你彻底走失?”
鸟雀因两人的说话声腾空而起,叽叫着混入鸟群,落下几根绒羽。
“你是说,陈霜?”成煜桦皱了皱眉不太信这个继母有脑子这么做。
“嗯,那边大概就没把汜姐姐当做成家孙女。我也一样没被当做成家外孙女,虽说我本来也就不是,”荀予羽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语气间没什么不满只是陈述事实,“你母亲…前舅母,虽然看似把你丢下撇得干净,但怎么说她家在汽车行业也有头有脸,你身上的母系背景是洗不掉的,所以能得到他们的承认,但自然也伴随着危险。”
“如你所见,翘家未遂,”成煜桦一声无奈没笑出来,毫不遮掩道,也不顾表妹听得懂否,“你怎么找过来的?”
“今天好像也没什么天文景观,你在这里做什么? ”荀予羽站到他身旁故作无知地问,“只是想散步的话走地还挺偏的。”
也就是说,成瑟想再要一个儿子。
“…没意思,真麻烦,那成子汜岂不是又能吃富家红利又自由安全。”成煜桦嘟着嘴朝蚂蚁队列扔了块小石子,蚁群一惊,但很快又重列绕开了石块走。
“但成子汜也没事啊?”成煜桦反驳一出口,就自动接上,“哦,她亲生母亲是普通人,而且还去世了……”
“随便转转就看到你了,离家出走你这也没走几步路啊。”荀予羽挥扇赶走草丛引来的蚊虫,有些无语。
意识到这个表妹也是反常的根性,成煜桦不禁对她的话留了个心眼。但哪怕他这样天生早熟的人精对于能上位的有手段的女人也只能判断原因是家庭背景有来头、成家有人想接她进来,或者最棘手的她本人工于心计。因此从陈霜进门起,成煜桦就开始对她的动态紧密关注,并划出一道距离线,不想沾染上关系,然而这偏偏引起觉得所有人该围着自己转的公主病患者不满就是她那边的事了。
“所以说是未遂,”成煜桦耸肩,轻声道,“踏出了门才发现自己和成子汜完全不一样,哪怕她母亲已经过世了但至少她曾有去处,我什么都没有。”
接近遗忘的躁动又盘绕在嫩弱的心间,明明成瑟只是随便挑了个顺眼的可能性更大,但成煜桦已经因懆急团团转只觉得自己猜的就是对的,自己真的要被替掉了。
可为什么还要专门甄别,现在了还流行母凭子贵吗,有他这么个长子还不够吗?因为他的亲生母亲抛弃了他所以母系无用?可这新主母的普通家庭也没任何有利可图啊。
成煜桦后知后觉意识到应该是去做了性别检测,虽然他还没学过具体知识但可以测出胎儿性别他还是知道的。
果然,还没走到庄园区围墙边缘,可能刚百米的距离,就在一废弃的观星台下发现了蹲坐着看地上蚂蚁成列进洞的成煜桦,傍晚还有鸟不急着归巢,落在他顶上的不规则边缘坐台,时不时鸣两声打破寂静。
他没想到还真是靠子女性别这一点飞上枝头当凤凰,进入现代社会这么多年可越是庞大的家族就越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