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满足的微笑,“没事了,白鹤救你。”他越来越了解何吞的身体,具体到每一块肌肉,每一寸黏膜,他自信没有人能给何吞更大的快感了,谁都做不到。
只有鹤儿可以。
这样,过不了多久,吞叔就只能回来了呢。
吞叔一定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再也不会走了。
吞叔永远都会挡在我的前面。
去别的地方,不行的哦。
但是何吞并没有回来。他甚至越来越疏远白鲢一派,如果不是还跟白鹤保持着关系,他甚至看起来像是与这一派结仇了一般。
而且他对于白鹤的依赖,也终于让满怀期待的贵公子感到了不安。
那一天,白鹤被耽搁在外,一整夜没有回莲湖,等他踏进自己的卧房,第一次被恐惧扼住了喉咙。
何吞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全身都是伤痕,他手里握着白鹤惯用的那把刀,半个刀身都插入了下体。白鹤慌乱地喊了专门的医生,替他治疗,何吞大量失血,险些丧生。
当白鹤焦急地等到何吞醒转,却看到了一双充满绝望的、涣散的眼睛,他哑着嗓子哀求,“鹤!你救救我,我身上好脏、受不了了,求求你快插进来!”他不知所措地扯着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我找不到你,只要你……难受,刀、刀上有你的味道……我想痛一点、快插我、干我啊……”何吞哭了一会儿,好像恢复了一点儿神智,抱着头,低声呢喃,“我、我做了什么……鹤,我是不是疯了,没事,我安静一会儿就好了。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吓到你了,你不要担心。”
白鹤木然地看向地上那把沾染了鲜血的刀,终于解开了何吞身上的咒。
没关系,白鹤想,我总会回来的,就算归隐深山,我也会有回到莲湖,再次遇见吞叔的那天。
吞叔还是那么漂亮。
可是这一见,竟成了永诀。
是了,白鹤恍惚地想,吞叔永远挡在我的前面。
他捡起浮在水面上的小鱼,死去的河豚模样十分滑稽,小得可以两只手就捧起来,小得可以随意揣在袖子里。
我的两翼展开有三米长,白鹤想,可是吞叔竟然这么小吗?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杀了那些下等的蠢货,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所有的旧部圈禁在归隐的居所,每日在边界上踱步,随意地杀死想要离开的人。他仁厚风雅的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风化了,露出下面狰狞的本相。
他只是一直疑惑着,吞叔原来这么小吗?这样小小的一只,怎么挡在我前面的呢?真是奇怪。
白鹤绞尽脑汁地对着那条很小很小的鱼尸,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怔怔地想着。
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年幼的白鹤也是这样,靠在中年男人暖烘烘的怀里,摸着那人青青的胡茬,脆生生地问,“吞叔,你的年纪比君上小那么多,为什么你看起来这样老?”
何吞笑了笑,昏黄的光打在侧脸上,投下一片优美的阴影,“我故意变化得老一些,年长些更压得住人,这样才能保护少爷呀。”
白鹤轻轻地抚摸着被妖力封存完好的那条小鱼,忽然顿了顿,他的妖力感知到小河豚的脏腑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外表明明好好的,怎么内里会?
白鹤的身体忽然颤抖了起来,一向挺直的脊背一节一节佝偻下去,不可置信地感知着伤痕最密集的肝脏部分。
河豚不像蛇蝎之类生有攻击性的毒腺,甚至连肌肉都是无毒的,毒素富集最多的,是肝脏。
吞叔每次护着我,下的剧毒,是怎么来的?
怎么、怎么取出来的?
他的毒太厉害了,取了太多次了,以至于自己割开的伤口都没办法好好的愈合吗?
吞叔总是挡在我的前面。
白鹤终于撕扯着自己胸口处的衣襟,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
我怎么不去死呢?
我怎么不去死呢。
我怎么不去死。
啊,对,吞叔不要我死,吞叔用自己的命拦住了季绡。
吞叔总是挡在我的前面。
可是害了季绡的人,也是我啊。
我却不能死。
吞叔不要我死。
地府幽深,灯摇鬼影。
青衣的男子跪在堂中,叩首道:“请大人毁去我的三魂七魄,令我永不入轮回。”
“不允。”
男子咬咬牙,叫破了上位者的名讳,“苏公子,你魂魄伤损,至今入不了轮回,都是拜我所赐。怎么,你不想打碎我的魂魄,替自己报仇吗?”
“不允。”
何吞再次叩首,额头敲在阴冷的地面上,再求,“请您毁去我的三魂七魄,令我永不入轮回。”
“何公子。”
何吞慢慢抬头,注视着目光冷漠的苏璟,“请您——”
“被心爱的人亲手折磨,痛吗?”苏璟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冰水,泼进了何吞的心里。他说不出话,真正地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