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间谍的说法似乎戳中了某个笑点，男人的唇角勾起笑意。他看着林邱的眼神愈发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仿佛是在打量什么珍稀的猎物。
“怎样，现在你还需要它吗？”秦昊手肘撑着扶手，轻抵额角，有趣地看着林邱。而林邱则是心中充满了悔恨，满心都是对最自己不争气的自责。
“哦，终于来了。”磁性的声音轻笑着，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那悠长的尾音是如此可恶，但又是如此……勾动人的心弦。
“秦昊。”林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男人的眼睛。他看到了落地窗前那有如神只的身影，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退后一步。
“资料这种东西，又不是只能有一份，好歹是我带出来的东西，我要一份不过分吧。”林邱压抑住心中的躁动，平稳说道，“或者你有什么条件，现在提出来。可以答应的我就给你，不行的我们谈一谈就是。”
“进来。”沉郁的男音传来，优雅中带着磁性。林邱已经回想不起这是不是秦昊的声音，他只是感觉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什么断裂开了。
是因为他拖了两个星期，委托方才没能及时拿到资料。而现在对方的损失可能在十亿以上，他要怎么才能平息对方的怒火？
“看看这个。”秦昊说道，扔过来一份资料。林邱顺着桌子接住划过来的纸张，只是看了两眼，便瞳孔骤缩。
“看来我们的间谍先生最近不太敬业啊，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情？”秦昊闲适地靠在椅子上，观察林邱的表情，“廖天德的班底已经分崩离析，现在是霍亦说了算。”
林邱心里一突，却还是答道：“对，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还给你？”男人看了一会林邱，出乎意料地偏了偏脑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这个动作堪称俏皮，但放在秦昊身上，林邱只是感到背后不断渗出冷汗。
再退一步说，一切都还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出现致命漏洞。而秦昊，却是某种程度上，帮他挽救了一切的人。
然而没等林邱开口，秦昊已经从桌子上滑了另一张照片给他。林邱接过照片，拿在手里低头查看，发现照片上是两个正在
……
如果自己第一时间就来找秦昊解决问题，或者至少卧床的时候还保持对消息的关注，那么一切都会好说很多，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不已。
“我的资料，你要怎么才肯还给我？”
缓缓握住把手，拉动门，林邱仿佛用了毕生的力气，才将门拉开足以一人进入的小缝。
难怪从任务后的那封邮件起，这个人就再没联系过自己。当时自己还觉得庆幸，觉得有更多的时间处理后续，没想到却是……
资料上有一张照片，是一个浓眉的黑人。在它的旁边写着这个人的真名，以及地下世界里常用的绰号。而在这些的下方，则是一具尸体脑袋爆开，横陈在街角的照片。照片中的警灯四处闪烁，几个警察围在尸体周围，正在调查。
而这个人，正是蝎钳。
林邱盯着秦昊，手指下意识地蜷起。他感觉自己做好了所有准备，但又似乎对于会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再看看这个。”
林邱盯着资料，吞了吞口水。他没有见过这个人，正如这个人也没有见过他一样。然而看到照片上尸体脖子上露出的蝎钳纹身，以及旁边的资料，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这个人就是和他接头的那个人。
对方让自己站在这里，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就是在等自己用筹码去换取想要的东西。他非常清楚这一点，心情反倒平静下来。
空气安静着，陈凝在办公室中仿佛无法流动。
“这……”
“怎么会这样……”男人轻巧地说道，林邱的额上却滚下豆大的汗珠。这个惊天消息比种种欲望给他带来的冲击还要大，要知道这样以来，自己就完全得罪了委托方。
“跟你接头的那个人，应该是叫‘蝎钳’吧……”然而秦昊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反倒是提起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林邱紧咬嘴唇，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向秦昊：“你想怎么样？”
“什么？！”林邱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
“所以你偷的那份资料……没用了。”
“廖天德三天前死在了家里，据说是使用违禁药物。”突然，秦昊开口，缓缓说道。
该死的，如果不是自己这几天都在贪图玩乐，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都错过？林邱这些天的确因为身体上的问题没有一天能过的安生，不但坐立不安，连正常生活都做不到。但干这一行，本就是愿赌服输。他不能怪秦昊或者别的什么因素，导致自己不能正常工作，他只能怪自己连这点苦吃不了，耽误了委托方的大事，还把自己搞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林邱紧抿着嘴唇低头向前。他不敢去看秦昊的脸，所以直到落地窗的阳光都投射到脚前，他才悚然一惊，脚步停住，僵硬地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