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沈清也僵了，站在原地忘了走。
他只想让他服从自己，并没有想要毁掉他。
“小灰你不养的话，我就带走了。”沈清把兔子放到笼子内，从钱包里把所剩无几的现金都放到桌面。
他找了个少人的候车位置坐下，一觉睡到天亮。起来一看手机及，整整五十几条短信，全是蒋旭发来的。
等火车的时候，沈清望着人来人往的客运站，有衣着光鲜的都市男女，也有不少背着大包小包的观光客，匆匆而过的皆是过客，包括他也是。
“……沈清？等等……沈清！”蒋旭跑着追了上来，用力捉住他的手臂。
他记得自己还有把柄在蒋旭手上，是以不敢做得太绝。要是把他惹毛了，把那些不堪入目的“艳照”发到网上，他这辈子就算彻底完了。
“我从教授那儿听说了，你这个学期没拿到奖学金的名额，所以才……”蒋旭见他偏开脸，便点到即止地转过话头，“我不知道你家里的环境那么拮据，这事我有责任。”
沈清把要说的话说完，绕过他，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清是很想把它带回家的，可是一想到路途舟车劳顿，实在不舍得让它跟着自己受累。
沈清迟疑地望向他，“代价是什么？”要不是亲耳听到，他肯定不相信蒋旭会向人道歉，还盲头苍蝇似的跑到车站找一个人。
沈清把小灰带到兼职的宠物店，店主是个热心的年轻人，二话不说就答应把它放在店里照顾。
三年等他毕业以后，他就有能力从这个噩梦中脱离。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他从小到大努力奋斗考到大城市的一本学校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他不能因为这点事儿也就放弃。
他搞这么大阵仗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图了的。
沈清一直留在宠物店到打烊，坐车到火车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沈清还是困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释出善意，“不用和你做吗？”
“……你不愿意就不做了。”蒋旭对于安慰和说服他人是一窍不通，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服过最大的软，“这样吧，我们可以找律师签定合同，要是我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你随时可以离开，不用归还借我的任何钱，这样你看可以不？”
他随手点开看了一条，里头大概是说，他愿意借钱给他付学费，让他赶紧回自己电话云云。
检票口的电子屏幕亮出登车的提示，沈清带上行李，往闸口队伍走去。
沈清觉得这个解决也未尝不好。
“没有代价，”蒋旭苦笑了一下，“……你留下来。如果这是代价的话。”
两个男人在公开场所拉拉扯扯惹来无数侧目，沈清不习惯成为目光中心，推开他的手，“你做什么？放开我。”
蒋旭见他态度坚决，把心一横，不顾他挣扎说了一句，“沈清……对不起。”
怀揣年少轻狂的希望期盼而来，带着伤痕累累的心身离开。
沈清一直避开他的视线，蒋旭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只能直截了当地道，“你不想收我的钱，那你就当是我借给你，等你以后拿到奖金了再还我，这样行不？”
沈清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弱态，偏了头不去看他，稍稍放软的声线透着倔强，“蒋旭，你就看在我陪你玩儿了那么久的份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请不要说出去。”
蒋旭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反驳他——他从来就没有拍过什么性爱照片，也从没想过将自己与沈清的关系张扬出去。
沈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身体一僵，他循着声音望过去，看清那人的长相后，下意识转身要走，却还是被对方率先看到了。
沈清把其余短信没看就全删了，顺便把蒋旭拉到黑名单。
蒋旭怎么也不是热心肠的善长人翁，谁知道他收了那笔钱以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见沈清的抵触情绪有所缓和，蒋旭打铁趁热地继续道，“钱的事我们可以商量，你怎样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是不是？”
虽然不能凭一张光鲜亮丽的文凭在大城市打拼，但回到小县城讨生活其实也挺好，至少以后不用再那么提心吊胆，他可以在老家附近替学生补习，再找点体面的零工，收入也能维持自己一个独身男人的生活开支。
这座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全是由人的血泪汗水打造，但它不属于任何人。
要是再早两天，有人告诉蒋旭他会对沈清说这么一番话，他大概会骂那人傻逼。但事实是等人真的走了，失去逼在眉睫之际，才发现某些人事早已无声融入生活的一部分，强行剥离就像从身上剜去一块肉，疼痛难当。
沈清完全无法理解蒋旭的态度，是怎么一夜
穿梭在人群当中的青年引起了车站大部分人的注意。
现在，多年来的梦想已经正式宣布告吹，对他来说最可怕的时莫贵于此，相比之下蒋旭根本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