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岸谷的功夫的确比祖玄律高明不少,尤其是有利剑在手,正色和尚立时便处了下风,东躲西藏远远多过进攻。立山圣母见状,从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根铁棍抛给正色和尚。俗和尚接棍在手,将少林棍法施展开来,将高岸谷逼退了好几步。哪知当铁棍遇到宝剑时,竟然被拦腰斩为两截。正色和尚吃惊不小,将手中剩下的半截铁棍掷向高岸谷。乘后者抵挡之机,他已飞速抢过李开腹的大砍刀。砍刀虽重,但正色和尚拿到手中犹觉分量不足。少林寺的功夫本以棍法见长,正色和尚的刀法竟也造诣颇高,将一把大刀耍得如怀素的狂草一般圆劲有力,使转如环,奔放流畅。立山圣母暗地里竖起大拇指,这个俗和尚果然有些本事!
“这位大妹子倒不是什幺叛徒,老太太跟她素不相识。她刚才救了我,还应该谢谢她才是。至于她为什幺出手救夏芸儿,想必自有她的道理。”立山圣母也吃惊不小,不禁问道:“大妹子,你为什幺要拦住正色大师?”
这一下兔起鹘落,巨变骤起,高岸谷和祖玄律等人俱是大惊,万没料到正色和尚突行险招。想要出手解救,已然不及。
也看出祖玄律落了下风。虽然跟祖玄律不睦,高岸谷仍然悄悄朝二人靠近了一点,以便紧急时施以援手。
立山圣母唯恐正色和尚有失,便要带伤上阵。哪知就在此时,正色和尚却突然剑走偏锋,冒着被利剑斩为两段的危险,硬生生从剑影中穿了出来,纵身朝夏芸儿扑去。夏芸儿还在端详手中的耳朵,心里兀自得意洋洋,陡见一个身影向自己扑来,瞬间吓得花容失色。
斜刺里却另有一个身影也飞向夏芸儿,竟然比正色和尚先到,挡住他的去路。
夏芸儿也被搞糊涂了,这个哑巴到底是敌是友?刚才救了立山圣母,现在却救我一命。高岸谷赶紧上前替她把椅子挪后三尺,然后站在她的前面护住她,
正色和尚绝没想到竟有轻功如此高强之人抢在自己的前面,赶紧停了下来。一打量,拦在自己和夏芸儿之间的,竟是刚才出手救立山圣母的哑巴女人!自己冒着性命危险换来的转机,偏偏被斜刺里杀出的哑巴女人坏了好事。正色和尚不由得火冒三丈,骂道:“阿弥陀佛。你这个叛徒,还不快给老子滚开!”
大约战至一百七八十个回合,正色和尚抓住祖玄律的破绽,一掌朝他背部拍去。高岸谷看得真切,宝剑早已递出。正色和尚手掌尚未触及祖玄律的后背,蓦见眼前寒光一闪,赶紧偏头,又晚了一点,右边耳朵已被利剑齐根割掉。他还未及捂耳,高岸谷的宝剑又已递了过来。正色和尚赶紧使一招“细胸巧翻云”,向后飘出一丈来远。
旁观众人全都目不转睛。正色和尚这一仗攸关立山寨的存亡,立山圣母更是看得提心吊胆。每当正色和尚遇险,圣母心里就咯噔一下;每当他化险为夷或者稍占上风,圣母就面露喜色。这二人代表着当今少林和武当两派的最高水平,短时间内岂能分出胜负来?立山圣母也便看得忽忧忽喜,心头便如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不是七上八下,便是七下八上,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高岸谷和正色和尚斗得正酣之时,忽听夏芸儿道:“谁稀罕吃猪耳朵?把这只猪耳朵赏给他,免得劳烦老太婆给秃驴接耳朵。”
正色和尚闻言大惊,瞥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右耳不知何时竟已到了夏芸儿的手中。不由得一慌,露出一个破绽来,大砍刀与宝剑不期而遇,被无情地削为两截。高岸谷见此情形,哪肯错失良机?将手中宝剑如疾风骤雨般使将出来。刹那间,便已将正色和尚罩在剑影内。
高岸谷一边在心中惊叹对手武功之高,一边寻机用剑去削大砍刀。正色和尚既知对手宝剑锋利,便把砍刀用得虚虚实实,有时候甚至虚招多过实招,让高岸谷的宝剑总是碰不着。高岸谷也非浪得虚名,看出门道后便也用上了虚招。二人互相用招式忽悠对方。正色和尚不得不十二分小心地应对。
“阿弥陀佛。你丫的偷袭算什幺好汉?”盛怒之下的正色和尚,不顾自己身子尚未站稳,惊魂犹未定,也顾不得地上的耳朵,又已飞身上前和高岸谷斗到了一处。
立山圣母大呼了一声“好!”心想,这和尚真是不怕死,倘若慢得半点,立即便要身首异处。也亏他有这般胆量,夏芸儿定然料不到他的突袭。夏芸儿武功再高,也断难应付突起之变。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正色和尚制住了夏芸儿,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