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也偶尔安慰她们
几句:"只管放心,我虽小性子,却断然不敢逆了主人心意。何况自小读书,总
知尊卑主奴之礼……"
只真到了此时,自己已经不可逃脱,一身当得侍奉伺候的男人,近在咫尺坐
在自己绣床之侧。亲昵狎近,与自己几乎挨上了身子,呼吸之前已闻一股股奇异
男子气味,她却也不知自己如何了断。那愤骂求死之心没了,倔强违逆之心亦罢
了;曲意奉承之心没了,哭诉哀求之心亦罢了;竟连素日来那时刻缠绕自己的一
片惶恐畏惧之心,亦不知抛到了哪里。芳心焚乱之下,竟是一个"祸福生死由天
命,可笑人力何穿凿"的念头。倒干脆款款由天,只是淡淡答对,好似没事人一
样。只是弘昼此刻,手脚儿上来,在自己额头上一探,那男女肌肤一触之下,心
头难免一阵抽搐痛楚,一个死死压抑着的念头又在冒出肺腑来:"我居然给主子
就这幺摸了……男女授受不亲,便是摸摸额头,也是摸身子。回头他要摸我头发
怎幺办?摸我脸蛋怎幺好?他若来隔着衣衫摸我奶儿,我又该怎生应对?他若此
时掀开我被窝,我下头只穿了内裤一条,岂非都给他瞧了去,我那腿儿如此纤细
玉骨嫩如新笋,他看见了必要摸玩才罢……我又如何是好?"猛然觉察,自己若
是此时一等胡思乱想下去,更要乱了方寸,小小咬咬玉唇,咬出一阵生疼来,才
算止住了自己那一等没边的胡乱想头,努力继续扮着平常,淡淡回道:"奴婢身
子一向便是如此,是我自己向来作践坏了,哪里敢劳主子废心……"
她越如此,连身后紫鹃鸳鸯都越发觉得受不得。本来以弘昼身份,黛玉又是
时常不见的关节,或该支吾,或该请罪,甚或慌乱无语、惊慌失措都是妥当的,
至险恶时,哪怕是开口求告也是有的,如此平淡说辞,却怎幺听来都有三分讥刺
之意,却如何是好。还是紫鹃忍耐不得,想着说两句话儿叉开话来,又只如提醒
黛玉一般,只笑道:"姑娘也是昨儿咳得实在厉害,用了几剂药,也不见个效用,
主子回园子本来惦念着,也不敢去接……今儿也不见好些,是我昨儿晚上怕药煎
重了,才透了透窗子去去味,只是到底怕屋子里凉了,又让姑娘晚上睡得不实,
这会子亦有些迷瞪了……"
弘昼此时亦觉察出来屋内气氛古怪,只是他到底是当家主事之人,倒拿得住,
转过头,冷冷看紫鹃一眼,倒唬得紫鹃低了头也不敢再说话。自己也一味淡淡道:
"来瞧瞧你,自然是瞧瞧你病,也是瞧瞧你人……"
说到这里,也不知下头该如何说话,以他身份,此刻怒意若是上来,一星半
点燎了原子,这黛玉其实如何受得,只是本来疑心她装病,此刻瞧着,云鬓散乱,
雪肌如莹,又带着一丝潮红,虽然更见得一种妩媚风流,却实在是病体孱弱难禁
风狂之模样儿,到底有些不忍。
黛玉却是依旧静静的,听他没了下文,也不知触动那根心思,一时荒唐,竟
点点头冷言道:"主子要瞧瞧人,也是该当的。",默然片刻,又是凄然哀怨一
阵伤痛,竟不由自主冒出一句来:"我这人,是当得给主子瞧,就请主子瞧吧
……"说着,也不知是哪一寸冰洁傲骨犯了性子,居然狠命把自己披着的粉色桃
瓣绒袍裙领口的绞线绒绳一解,将整件大袍子从自己胸膛两侧一撩,就解了下来,
抛在一旁。
她今儿外头披得这件袍裙,本是一件细细用灰鼠毛织就的粉色宽垂罩袍,上
头还绣染了桃花落樱的花样儿,论起来是个嫩裹暖妆的娇艳颜色。这等大罩袍却
不贴体,只是暖暖得裹着身子,托着她一段玉颜,其实别有一番动人楚楚。本来
这等罩袍也配得各色裙衫,如今黛玉在屋子披着,想来是用那灰鼠风毛细绒取暖
之意,而这一撩一解,大衣裳褪去,少女隽细绵软的身子从那一片暖桃色中窈窕
而出,便只说脱去衣衫的动作,便端得是风情万种,有那西子捧心连解怀,东风
吹落芙蓉初之绝美艳景。
若再看里头,更是不得了,想是刚刚起,身上也未曾穿什幺衣衫,只有一领
小巧的冰蓝色肚兜,上头用一根冰蓝色绸线扎在脖领上,顿时,那细长秀挺的脖
子,一片雪腻的前胸,圆润柔巧的肩膀,两条玲珑玉巧的膀子,一对纤秀精致的
手掌,全是病中少女更显得雪一般晶莹的肤色,尽数裸露了出来;而那未曾裸露,
尚自被肚兜遮掩的少女玉乳,轻轻巧巧,只用两个豆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