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傅云飞,默不作声地弯下腰解开了对方手脚上的束缚,被打成死结的布绳并不是那麽好解,最後陈朗青只得用刀割断了它。
寒冷,饥饿和疼痛都折磨着被绑在床上的傅云飞,长时间的捆绑让他的手脚都发麻了,几乎没有知觉。
“阿青,阿青,呜呜呜……”
“快吃吧。”陈朗青把碗筷放在神情憔悴的傅云飞面前,心里竟有些泛酸。
“你哭什麽?”
眼前这个傻子,不是陈朗青认识的傅云飞。
一直到现在他已经了二十八岁,却依旧是一事无成,孤身一人。
超市开工得早,而且陈朗青住的地方离他打工的超市也挺远的,得那麽豪情热血,但是当昔日的“傅爷”沦落为一个近乎白痴的废物之後,傅云飞以前的那些兄弟手下们纷纷选择了躲避的态度,把他丢在医院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傅云飞低头想了想,将嘴里的饭吞了下去之後,这才讷讷地说道,“不知道,忽然就觉得心好痛。”
他十八岁为了傅云飞和不惜和家人断绝关系,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和对方一起出来闯荡。
傅云飞受宠若惊地愣了愣,这才在饭菜的诱惑下张开了嘴,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难得的美味,忽然陈朗青看到对方竟然哭了起来。
他又取了双筷子,夹了r" />丝混在饭里,把碗送到了傅云飞的嘴边。
傅云飞又一次开始了委屈地哭泣。
云飞变成了傻瓜。
对方这几年千方百计地想逼走自己,可到最後谁又会料到,离不开自己的人也是那个逼自己离开的人。
毕竟是傅云飞抛弃他在先,自己现在收留他给他口饭吃,没让他冻死街头已经不错了。
☆、爱恨两相难 四
何况他自己的经济也不是很宽裕,交了房租水电,还要照顾两个人吃饭,哪有
“唔……”
傅云飞住的那间小卧室没有灯,更没有空调,陈朗青连取暖器也不愿给他买一个。
他抬起头,那双呆滞的眼里此刻显得异常明亮,“阿青,你对我真好。”
/>到那两床冷硬的被子,陈朗青知道它们并不能带给傅云飞多少温暖。
阿青这个名字在他心里是那麽重要,阿青这个人对他来说也是这麽重要,他真想看到阿青对他笑的样子。
这一瞬间,他的心里难免有些内疚,但是很快他就收起了这廉价的怜悯。
他微微扭动了一下麻木的肩头,下腹的不适让他浑身紧了一下,接着他就控制不住地尿了出来。
陈朗青微微眯起了眼,愉悦地喷出一缕缕烟丝,斜睨了眼那间依旧y" />沈黑暗的小卧室之後,慢吞吞回到了隔壁的大卧室里休息。
他 />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嘴角又多了一抹苦笑。
他知道自己傻,知道自己笨,知道自己总是让阿青不高兴,但是他也不想的。
往昔和傅云飞之间的恩爱甜蜜就好像是一场回不去的梦,眼睛一睁开,梦就醒了,迎接自己的只有无情的现实。
最後,傅云飞被自己抛弃的陈朗青带出了医院,带到了市郊的一处廉租房内。
脑海里依旧有羞耻的感受,傅云飞并非完全的傻子,他只是因为外物的打击而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智力暂时也出现了退化。
傅云飞难过地抽了抽鼻子,转头望着陈朗青,低声说道,“手好麻啊。”
陈朗青看他这样,只好将他扶了出来。
喂傅云飞吃完饭,陈朗青收拾好碗筷後,又把他尿湿的床单换了床。
或许傻子就是这样的了,转眼就忘了别人对他的坏,为那麽一点点的好也能感动流涕。
“吃吧,我喂你。”
陈朗青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他苦笑着牵起嘴角,只能一声叹息。
傅云飞闻到饭菜的香味,早就按捺不住了,他颤抖着想拿起筷子,可是那双因为长时间捆绑而麻木脱力的手g" />本就拿不稳东西,啪的一声,筷子掉到地上。
傅云飞被捆了一整不出难受。
大概是年关就要近了,超市里的生意也变得格外的好,陈朗青工作的时间也在被不断加长。
今晚他下班的时候又是快十一点了,等他坐上末班车回到住处,时锺的指针已经越过了十二点。
“快点吃吧,吃了好睡觉了。”
黑暗之中,傅云飞低沈的啜泣声时断时续,空荡荡的屋子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凄凉。
看着傅云飞那双被绑得有些肿胀变色的手,陈朗青咬了咬唇,知道这事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傅云飞痛苦的呻吟声从小卧室里传了出来,陈朗青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陈朗青并没有立即入睡。
搭在身上冷硬的被子也不能带来更多的温暖,傅云飞蜷着身子,冻得乌青的嘴唇微微地翕动着,呵出一阵阵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