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好像是那么个道理。“你先在里面坐一会,我出去看看情况。”经历这么一遭,李妙妙现在哪坐得住,她的小心脏现在还在加速狂跳。等刘有行一出去,她挪步到车厢门口,掀开帘子的一刹那,看到的是满地尸体。萧衔没在外面,跟在他身后的二人把土匪尸体拉到边上,空出一条马车能过的位置来。 夫君,快上来,我一个人冷李妙妙坐在车前室,背靠在门框上。刘有行边帮忙拖尸体边跟他们聊天。她往四周看了看,留下的几个火把能到的范围有限,她没看到男人的身影。他的人还在这里,所以他没走?她闭着唇,眼帘微敛,视线无神地盯着手上匕首。没想过会和他重逢。意外相见,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很平静。还没有在江南的时候,听到他还活着那时激动。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北地,李妙妙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她可没那么大的脸,觉得让都城人人害怕的萧将军回北地,是来跟自己谈情说爱的。沉了口气,把匕首上的血在衣裳上擦掉,随后放回鞘里,塞到腰间。再次抬头,萧衔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双腿上,秀眉一抬,原来他站直后还要高了几分。以前他撑着拐杖,背部多少会拱着。看着玉树兰芝温润如玉的男人,见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她在想,自己踩着小板凳上能有他高吗?胡思乱想间,萧衔已经走到她面前。近距离对视,男人的神情看似淡然,实则有些紧张。李妙妙还是以前的样子,这三年成熟了一些,平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神清澈又带着几分疏离,萧衔怔了一瞬,清冷的声音里染着温柔:“手伸出来,我给你敷药。”冷风拂来,风还是那阵风,也好像不是了。李妙妙抿了抿唇,眼睫颤了颤,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谢谢你的好意,我夫君还在这里,让他看到别的男人给我敷药,他会难过的。”说着,她向刘有行喊道:“夫君,恩人采了药草回来,你快过来帮我敷。”闻声,刘有行立即走了过来,见萧衔目光始终放在李妙妙身上,缱绻又克制。他才不信这两人不认识。尸体清理到路边,萧衔让手下开路,他来驾马车。经过刚才跟他们的聊天,刘有行了解到他们也是往五河县去的,便跟他们一同前行。车厢里,他把用石头碾碎的草药敷到李妙妙的小臂上,重新撕了块衣角给她包扎,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她。“萧兄的眼神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感觉他认识你。”
知道他想听什么,李妙妙挑了挑眉。说什么?说那是她死去的前夫?从名义上来说,作为她夫君的萧衔已经死了,那她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温声飘出一句话:“可能我给某家夫人画设计图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了吧,反正我不认识他。”坐在车前室,手持缰绳和马鞭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一向心狠手辣的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萧衔找了一处安全的位置,停下马车,在附近拾了些干柴架起火堆。刘有行掀开帘子一角,看到升起的焰火,问她,“下去烤会火?”李妙妙想也不想直接摇头:“不去,我困了想睡觉。”真困假困只有她自己知道。被子上都是血,能将就盖一晚,李妙妙也不嫌弃,拖过来就往身上盖。到底也不是真夫妇,她都睡下了,刘有行也不能真的长时间待在这里,想了想走了出去。看到他出来,萧衔面无表情,语气淡然地问:“令夫人睡下了?”“嗯,今日遭了受惊吓,她太累了”,刘有行也是见话答话。萧衔坐在火堆边上,等刘有行坐下,他当着刘有行的面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的是李妙妙和刘有行出发去江南的事。秋天林每隔三个月会送一封信到都城,上面记录的无一都是有关她的事。他自然也知晓李妙妙与刘有行的真实关系。见他看信,刘有行礼貌发言:“还未请问兄台尊姓大名?”“免贵姓萧”,他没说名。刘有行也懂了,拱手喊道:“那我便唤你一声萧兄。”他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随后跟萧衔攀谈:“萧兄看此信的神情很是认真,想必你挂念之人所写。”清爽的声音很是真诚。萧衔眸光微顿,食指在纸上轻轻点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出门在外,家仆知我心系夫人,特意写信告知夫人近来之事,慰藉一二。”说着,温润的眼眸斜睨向车厢。萧衔的眼神太过明显,刘有行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染起了怀疑。他好像听给李妙妙家送木材的下人说起来。李妙妙的夫君就姓萧。面前之人也姓萧。唯一联系不到一块的地方,便是那人双腿残疾还死了而面前之人,身姿卓越,天生自带一身贵气,定然不是寻常人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