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大门都懒得关了,烧着茶水迎接她进来。这天,李妙妙在做家具,何鸢又来了,她手上拿着一包糖炒栗子。“李姑娘,我今日进城多买了一份,送给你吃。”前者扫了扫飘在头发上木屑,回头轻声说道:“你放桌上吧,我小桌子上备了些糕点,水是开的,你自己倒一下哈。”这架势,是已经预判了何鸢的预判。把炒栗子放到小桌上,何鸢跟个自来熟一样,倒了两杯水。温柔说道:“李姑娘你也过来歇一会吧,活一天也干不完,歇一歇呗。”“我不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何鸢也不觉得尴尬,一边聊一边看着李妙妙。当日 萧衔,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春去秋来,一晃两年过去,李妙妙和刘有行的生意也渐渐冒了头,李木匠的名声也在北地人口传了起来。这两年她跟秋天林夫妇也成为了好邻居。她跟刘有行出去做生意的时候,李霸天就寄宿在他们家。每次她要出门,这对夫妇表情都很微妙,一副想跟上又找不到借口的纠结模样。等她们想好理由的时候,李妙妙已经出发了。这两年生意稳定下来以后,他们二人开了一个定制家具的铺子,定位在中上层,专门做那些贵府夫人千金小姐的生意。还招了一些有能力的木匠加入,生意倒也红火。回去的路上,李妙妙躺在马车上,接二连三的叹气。“再也不想出门了,我这腰快废了。”这两年二人相处的时间不少,两人都把私下另一副面孔展现给了对方。刘有行无奈了笑道:“等今年过完年,明年最多一年让你出一趟门,行不行?”相比李妙妙私下的童趣,刘有行稳重得多,他也确确实实把李妙妙当成好朋友对待。“你的一趟门,不会是从咱们这里去江南吧?”,李妙妙努了努嘴。刘有行没有否认,那边有钱人多,女子也近都喜欢秀雅,要把生意铺开,江南这趟必须得走。“又被你看出来了。”“去一趟得几个月,等我想想吧。”
年后二人还是去了江南,等他们到江南的时候,才说听说都城朝廷发生了大变化。这消息传到北地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他们在客栈吃饭,便听到邻座的客人在讨论。“三皇子宅心仁厚,咱们安平国必定会更好。”“谁说不是呀,不过不能叫三皇子了,得叫皇上了,而且有萧将军为皇上保驾护航,咱们老百姓的日子更好过哦。”“说起来萧将军也是苦到甘来,萧家满门忠烈结果被前东宫给利用,致使只剩下他一个人,幸好他坚持过来了。”听到后面的话,李妙妙手一顿,筷子险些丢掉。她低头盯着桌上的好菜,眼睫颤了颤。他还活着?同一时间,都城牢房,一个玉树兰芝身着玄青色衣裳的男人,缓步靠近其中一间牢房。听到脚步声,双手双脚扣着铁链,全身尽显狼狈的女人,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到男人那一刻,她那双曾让无数男人倾心的眼睛,一下子亮如从前。她爬到牢门前,抓住木栏缓缓站起来。她激动的喊道:“萧衔,你来救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视而不见。”萧衔双手背在身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背。一张清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温润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清冷的声音犹如深渊般幽寒,他冷笑道:“救你?我凭什么救你。”听到这句话,范思澜脸色大变,近日她在牢房遭受了各种酷刑,整个人跟从前的都城贵女完全不沾边。她僵硬地偏了偏头,不敢相信地盯着萧衔。“你答应过你哥的”萧衔的食指停下,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声音又冷又带着讥讽:“因为我哥害了我们一个家,你觉得我会把他的话放到眼里?”“你和他死一百次,都给整个萧家死去的人赎不了罪。”全程他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字字落在范思澜耳中,就跟断头台的刀一样。她全身止不住的发抖,从最开始的低语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吼:“你答应过你哥的,你答应过他的啊。”萧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侧首对牢房负责人说:“带她过去。”同样是冬天。同样是大雪天。他要范思澜亲眼看着范家人被处决。他站在后面,冷漠的看着一切。范家站错了队,灭三族是必然,他看着范思澜被压到台上,再亲眼看着一颗颗人头在眼前落下。听着她疯狂的尖叫声,他眼神愈发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