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丞嗤笑地摇了摇头,在她鼻尖上一掐,说:“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做贼?”魏烟讪笑。“拿的什么?”赵彦丞低头看向魏烟手里的一大堆购物袋。“当然是给哥带的礼物!我买了可多了。”魏烟兴冲冲地跑进屋中。她在赵彦丞卧室的长毛地毯上盘腿坐下,然后一样一样地拆开包装给赵彦丞看,“这个是登山靴,这个是运动鞋,这个是,这个好像是皮鞋吧?我看看……”赵彦丞在她身旁坐下,右手手肘撑在她的腰后,于是看起来好像将她半拥在怀中。他对着满地的鞋挑了挑眉,说:“我这是长了几双脚,要穿这么多鞋?”魏烟说:“不同场合穿呀!哥,你总穿黑色皮鞋,配西装好看是好看吧,但不觉得单调了点?你看这些,多好看。”她觉得男朋友就是自己的小兵人手办。当年她就想这么做,把赵彦丞打扮来打扮去,但失恋得惨烈,现在总算如愿以偿。“对了对了。”她双手合十一拍,又从遍地纸盒子里捣腾出一瓶瓶罐罐,“这是香水,男士香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味道的。哥你闻,是不是很特别?”她将香水抹在手腕上,然后送至赵彦丞的鼻尖前。赵彦丞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去嗅。这个动作本没有特殊的意味,但因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当赵彦丞低头时,他的头非常贴近她的月匈口。灼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倾洒而下,吹拂在她微微泛着凉意的手腕上。魏烟被弄得有些麻,情不自禁地想往回缩手,却被赵彦丞牢牢钳着。“什么味儿?”他继续往上嗅,嘴唇在她的手肘上若即若离地碰了碰。“栀子花!”魏烟得意地回答。“男士香水很少很少用栀子花这种香调的,我是在一家很小众的私人定制香水店买到。哥你知道嘛,你身上就有栀子味儿,是从家门口那棵栀子花丛里染的,特别好闻,我好喜欢好喜欢。因为我妈以前就喜欢用栀子花味儿的护手霜……”说到这里,魏烟猛地顿住了。她的母亲贺智欣是赵彦丞的雷区。她进赵家这么久,一直谨小慎微,没有提过一次。但她和赵彦丞的关系发展到了现在,她也渐渐太过放松,连这种要避开的事都忘了。她轻咬下唇,不再说话了,也不想回头去看赵彦丞的表情。她不想从赵彦丞的脸上看到一丝厌烦。她很爱赵彦丞,但她也很爱贺智欣,她受不了从赵彦丞脸上看到鄙夷赵彦丞的神情,即便只是一个瞬间。赵彦丞将魏烟方才说得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立即开口说什么,而是无声地从她背后将她拥住,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炙热的胸膛虚虚地贴着她的脊背,浅淡的香水味儿,混合着魏烟身上的清香,在房间里静静缠绕。“这个味道很好闻。”他温声问:“还有呢?”
魏烟心颤了颤,继续说:“还有……还有这个,这个是,”她打开包装盒,“领带。”红丝绒礼盒里放着一款斜条纹葡萄紫领带。“会不会系领带?”赵彦丞问她。魏烟说:“我上网查过教程。”领带被抖落开,挂上赵彦丞的脖颈。魏烟专注地摆弄着那两道难缠的丝绸布条。纤长浓密的眼睫垂落,笼着明媚动人的眼眸,五根细白如葱削的手指,交缠着葡萄籽丝绸,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魏烟又是个急性子,领带半天系不好,不由急了,从耳朵尖开始变色,白嫩的后颈泛着浅粉,宛若滚了一层胭脂,邀人采撷。赵彦丞的目光缓缓从魏烟的脖颈看到了耳垂,再从耳垂游至唇角。他极其享受地欣赏着魏烟如何在他怀里乱折腾,坐姿却八面不动,如座泰山。“咦,再怎么系来着……”魏烟系了一半,觉得系了个死结,又解开。她明明提前在网上看过教程。眼睛:学会了。手:并没有。她挠了挠面颊,说:“要再绕一圈吧。”赵彦丞手掌盖上她的手背,戏谑地笑了一声,说:“嗯。再绕一圈,你就要谋杀亲夫了。”魏烟:“……”“这样系。”赵彦丞将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手把手地教她系领带。先将一端绕出一个圈,再将另一端从这个圈里穿过去。魏烟跟着学,指尖时不时碰到赵彦丞的喉结,每一次触碰,那枚突出的喉结便上下猛烈地滚动。“差不多就这样。”在赵彦丞的教学下,一个完美的领结在魏烟手中成形。魏烟有些怔愣地看着掌中的结,她的脑子在学业上非常灵光,但一碰到这种手工活,就不怎么灵巧了,“我刚刚是这么系的呀!”“你刚刚哪儿是这么系的。”赵彦丞好笑道。魏烟:“真的!一定是方向的问题,我跟你的方向是反过来的。”赵彦丞全程低着头同她温声细语,两人若即若离的呼吸相互融化,她突然抬起头来,不经意之间看到了赵彦丞干燥温热的唇。她缓缓地眨了眨眼,赵彦丞俯身,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在她的唇珠上轻轻吻住。魏烟月要窝泛软,往后靠,倚上赵彦丞的胸膛,两只手还攥着赵彦丞脖上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