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妈妈轻轻甩开,怒火显露在脸上:“你哭什么?”
直到手被身后的男人拽住,使劲握在手心。
她死死攥紧路堃的手,以此为力量。两人的手都是冰凉凉的,有些冷汗,谁也捂热不了谁。
他和闻景同居,住的是闻景家,这确实是事实。即使中间有很多弯弯绕绕,比如其他花销是路堃在付,比如两个人是很平等的恋爱,但其种种,却很难开口解释清楚。
愤恨如同滔天巨浪涌起,掀搅着平静的心,她甚至觉得眼光发热,怒火冲向大脑,使劲扇了闻景的肩膀一下,厉声道:“我问你哭什么?你有脸哭?”
“你一个大男人,住我们家?”闻妈妈虽然长得不高,但气势并不弱,看向路堃的眼光中充斥着不屑和恼怒。
骂声越难听,闻景的心越颤抖,她哽咽的说不出话。
“妈!你能不能别说了?”闻景扬声喊出来,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发抖,眼前被泪水浸的迷蒙一片。
“妈妈”闻景小声出口,伸手想要握母亲的手。
“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您被骂闻景了。”路堃也是头一次面对这场景,看着闻景的哭相心中俱是难受和自责。
两个人都是尴尬而难堪的,闻妈妈反而算冷静的那一个。
委屈和不甘在内心集聚,慢慢的膨胀,最终被这一句话点燃。
她和母亲站在房间中央,彼此沉默,一时之间除了外面隐约街上隐约的喧闹声什么也听不见,针落可闻。
“行了,你自己说吧!”闻妈妈皱着眉头,语气不耐:“你从小到大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要自爱,女生要自爱!那些年纪轻轻跟人家上床怀孕的例子,我举的少吗?”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她手指着闻景,恨恨的说着:“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谁把你拉扯大的?我都白对
此时闻景的任何一句反驳都可能变成助燃物,再度点燃闻妈妈的怒气。
“坐下,把你这点烂事都告诉我。”闻妈妈本想坐在床边,一看到凌乱的床褥又怒从心起,只好走到化妆台旁椅子上坐下来。
闻景不敢直视母亲带有审视的眼光,视线模糊一片,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她不想哭,却始终鼻酸不已。
一切同居的生活痕迹都暴露在光下,赤裸裸的没有一丝遮蔽。
闻妈妈就站在门后面,紧抿着嘴角,神色严肃。路堃落后了半步,在她的身后保持了一些距离。他只穿了一个裤衩,上身还裸着,面色虽然平淡,但眉头紧皱。
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积极而阳光的,无论多大的困难都能笑着面对,从来没有哭成这样子。说到底,都是因他而起。
闻妈妈重重叹出一口气,扯着闻景的手腕把她推到旁边,径直进了房间。
闻景回头看他,而他并没有看向闻景。
“不是这样的”闻景哭的太厉害,说话有些喘,听到这样的质问终于忍不住开口:“妈妈,不是你说的这样”
闻妈妈深吸一口气,感觉气的头脑有些嗡鸣。她盯着路堃,手指着门外:“你出去,我要单独和我女儿说话。”
“你爸走的早,你的一言一行还代表着我们两个!”她话音一转,又数落到:“撒谎、未婚同居,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小时候很乖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那男的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甜言蜜语的哄骗你?”
她头埋的低抵的,看不清神色,只有使劲抓着睡裙的手指暴露了内心的不堪和羞耻。
路堃静了一瞬,然后在旁边柜子中扯了一件T恤套上,沉默的走出去,还将房门带上。
和他分手
这个问堵的路堃哑口无言,甚至让他觉得面上都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除了难堪还有无地自容。
“你别骗我,别当我傻的!他还住我们家,难不成是什么小白脸?”
路堃向前一步,和闻景并肩,姿态恳求:“阿姨,我和闻景可能发展的有些快,但都是认真在一起的。您别怪她,之前提出要住一起的就是我。”
她扭头打量四周。
闻景坐在床沿,两手交握,相互扣弄着,局促之感顿生。
闻妈妈的话如连珠炮般从嘴里蹦出来,越说越激动,话语也变得难听。
窗帘还是紧闭的,光线极暗,被子掀开在一侧,堆起一个小山。梳妆台上是瓶瓶罐罐的女性护肤品,和旁边孤零零的刮胡刀紧挨着。明面上倒是没什么衣服,但屋里暧昧的氛围也不难猜测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闻景并没有出声,她不敢面对怒火中的母亲,从小对她的惧怕和尊敬在心里早已发展成潜意识。
她咽了咽口水,压下去涌上来的酸:“你这样子我怎么敢说?我都工作了,谈个恋爱为什么还要被你骂?”
闻景内心委屈,她不懂自己就是谈了个恋爱,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怒火。
她想要保持最大的教养,以免对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恶语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