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星辰就真的露出愧疚的表情,捏着黑框眼镜的边,“爸爸发现了我一直帮初中那些家伙写作业还能控分的事情,很严肃地跟我谈了一次,问我如果想,可以考虑跳级。”
“但跳级等于给我加上光环,周围所有人都会留下这孩子是天才的印象,在这种环境下成长会给我一些不必要的压力,因此我还在考虑。”
“……”
靳星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种无聊的炫耀不会打击到我,只会彰显你的幼稚。”
靳星辰并没有被姐姐的恶言恶语伤到,相反,他对于解读靳星月的真实想法感到兴致勃勃。他嘴角带笑道:“我想我可以正确翻译——我的弟弟太厉害了吧我以前怎么没有发觉啊天哪我一定要跟我的姐妹炫耀这件事——讲真的,如果真要炫耀,建议你去找乔家姐姐。”
乔家姐姐,即乔家二姐乔有雪与靳星月同岁的女儿,因为是个天然呆,意外与口是心非的靳星月相处和谐。
被一而再再而三说中心里话的靳星月恼羞成怒,随手拿了个枕头作势要扔过去:“靳星辰,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天天研究我想什么!”
从小到大,她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能被他Jing准翻译,搞得她非常没有面子。
靳星辰一点也不担心,随手把水杯放下:“不是我想,是你希望我可以这么做,你忘了吗?”
靳星月忘了,但靳星辰替她记得清楚。
瞿宁怀星辰时,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二胎的原因,没有头胎那么多生理不适,鸡鸭鱼rou随意吃,硬生生吃胖了三十多斤。
她的孕期反应好像都转移到靳星月身上,那段时间她心情极其烦闷,看见瞿宁大着肚子就不爽,有一次也不知闹起了什么矛盾,摔筷子对着靳时道:“你不就是嫌弃我不是你的种,你以为我就看得上你似的!”
她砰得关上房间门,留下夫妇两个面面相觑。
当天靳时忙完公司文件时,听见靳星月房间里有哭声,敲了半天门,哭得满脸泪水的小丫头才打开了门,看见靳时哭得更伤心了。
她说她不是故意要说这句话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说话都这么伤人,所以她每次说完都很后悔,很害怕会伤到夫妻两个人的心,她其实觉得爸爸妈妈是天下最好的爸爸妈妈。
“总之你呜里哇啦说了一大顿,爸妈好不容易才把你安慰住。”靳星辰冲她眨了眨眼,“你还说要是生的弟弟妹妹会读你心就好了,不至于每次都让你口是心非。”
这事瞿宁跟靳星辰当笑话讲过,没想到弟弟就上心了。
“……”
靳星月红了脸,瞪着眼睛嘴硬道:“随口说的你都能记住,你还真是不该关注的瞎关注,活该当个弟弟。”
靳星辰忽略了她的语无lun次,笑得温文而儒雅:“放心哦,我只负责翻译给爸妈,你那些傲娇属性留着伺候同学去吧。”
他接了个电话,过了会儿对靳星月说:“爸妈在楼下,我们去迎他们吧,还有这课本是张景行的,我明天要还给他。”
“张景行?”靳星月嗤笑一声,“那个整天黏在女孩子身边的小流氓?”
“那不是随便的女孩子,人家俩青梅竹马,感情好。”靳星辰拿了房门钥匙,穿上玄关处的外套,“顶多算一只狐狸和一只兔子。”
“干什么?”靳星月抱着肩,看弟弟递过来的外套,冷哼道,“要接他们你接,我可懒得去。”
靳星辰不急不恼,给自家姐姐搭台阶:“我看你眼里全是期待,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靳星月果然拽了外套,“我偏要去。”
“到时候不要哭出来。”
“你以为我是你啊。”
“我只是就往常情况分析接下来事态发展的最可能情况,以及我就经验而言,这是唯一可能。”
“你怎么这么多话,啰嗦。”
靳星月重重关了门,急迫地下了楼梯:“还不快走!”
靳星辰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不愿意承认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在这个看起来还没有我一半聪明的姐姐身上,而她身上只有与我相同的一半血缘。”
他从窗户里看到朝着这边走过来的爸爸妈妈。
“但我很乐意承认的是,在这么多年里我从没觉得与我不同的那一半血缘会让我们的关系产生隔阂,并且看着这个傻姐姐打工攒钱要养我的份上,我觉得这些时间是值得的。”
他庆幸生在这个家庭。
并愿意一直在这样的家庭里满怀希望地生活下去。
这大约就是他当小翻译官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