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孩子气的话。甚至赤苇京治小时候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一直都是沉稳的,理智的。唯有在桃沢月海的事情上,他才会显露出一些藏得极深的冲动,不自信,好胜心……这些本该是坏毛病的情绪,在桃沢月海这里,得到了妥善的保管。赤苇京治掩去唇角的笑意,这笑意却从眼底涌了出来。“我没手了。”桃沢月海愣了几秒,视线扫过他空着的右手。这不是有手吗?赤苇京治却用那只右手牵上她的左手,然后又一次重复:“桃沢,我没有手了。”桃沢月海:“……”她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赤苇学长,原来是这么闷的人吗?她也笑起来,然后用唯一空着的那只手夹起剩下的两颗章鱼烧,一一喂给他。可是,这样的赤苇学长也好可爱! 一个吻七夕祭到底该做什么。这问题困扰了桃沢月海很久。她去问了在仙台长大的及川彻和岩泉一, 但是他们说实话也没怎么在七夕祭的时候特地去玩过。更多的只是照常练球,然后走在路上看到风幡和千纸鹤,迟钝地想起来, 哦,原来七夕祭到了。再多一点, 也就是随便买点小吃,看看烟花。爸爸说七夕祭和夏日祭在游玩方面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桃沢月海也没参加过夏日祭。她不喜欢夏天。更何况是人挤人的夏日祭。于是到了这天晚上,和赤苇京治一起吃完一盒章鱼烧后,她突然又陷入了迷茫。这总不能一直吃吃吃吧?桃沢月海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想玩的。赤苇京治只对视一眼, 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他很贴心的给出选项:“想要面具吗?还是要吃……大阪烧?”他在一众食物里选了个离得最近的。“……要大阪烧。”桃沢月海终于还是向美食低头了。她虽然食量小,但嘴还是很馋的。赤苇京治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么选。他这次没让她待在原地等了,而是牵着她避开人流,来到大阪烧的摊位前。
好、好多绿色的菜!桃沢月海有点犯怵,但以往吃大阪烧的经验告诉她, 这个不知名的绿色的菜菜味不是特别重, 甚至只要酱料放得够多, 连菜味都可以尝不到。她太好懂了。“圆头菜也不喜欢吗?”赤苇京治问。“原来这个叫圆头菜啊。”桃沢月海的重点又一次跑偏, 她仔细记了一下圆头菜的样子, 然后才记起来回答赤苇京治的问题。“这个还好,酱料的味道我很喜欢。”桃沢月海又顿了一下, 征求道, “我们吃一份……可以吗?”她真的没法一个人吃掉一份, 之后还想尝尝别的食物,怎么说都要在胃里留点空的。“可以的。”赤苇京治于是回忆起了她吃的那盘芥末拌油菜花。明明在听到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很想逃跑了, 却还要逞强说喜欢。明明只吃一口就面露苦色,却还要坚持着吃完一整份。她大多数时候都很愿意听别人的意见, 但偶尔、极少数时间,也会有那么倔强的一面。“和油菜花比起来,果然还是圆头菜的菜味轻得多吧。”赤苇京治说着,视线一直停留在桃沢月海的脸上。他已经能预见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了。“……赤苇学长果然知道啊。”如他所想,桃沢月海的视线飘忽起来,然后又重新和他的眼睛对上。她抱怨:“那个时候,赤苇学长在想什么呢?觉得我很像……白痴吗?”她第一次说出“白痴”这样的词,略有些不自然。赤苇京治摇摇头,牵着她的手更紧了些。他的手热得惊人。“不,我那时候在想……桃沢真可爱啊。”桃沢月海迷茫地睁大眼睛:“为什么?我那时候还噎到了,很狼狈的。”“其实我当时觉得你噎到的样子也很可爱。”赤苇京治唇角牵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抱歉,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桃沢月海耳朵都烧红了。好奇怪,明明贴着他的是手,为什么是耳朵先被烫到?“嗯,超过分的。”她声音很低。他怎么总说她可爱啊。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那其他的呢?nai茶,排球,还有、还有歌剧魅影……”她问:“全在你意料之中吗?”赤苇京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是的。”不是的。他知道她喜欢看的漫画书在周一更新了,吃饭的时候又恰巧有听她们提到那家新开的nai茶店,于是才说要买新的体育用品。他知道她对运动一窍不通。他的教室正对着cao场,他每次都能看见她偷溜,或者偷溜不成功,被迫在角落里摸鱼。他也知道比起文学她更喜欢理科。因为在图书馆的时候,她目光停留在理科书上的时间要长的多。尽管她最终还是会选某一本他借过的书,但那种迷茫空洞的眼神暴露了她完全看不进去的事实。这么多确定。但他没法确定桃沢月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