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比大多人更愿意去相信并接受那些不可能的事。“哈利,你很勇敢,如果我能有你一半的勇气那么很多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她用一种新的目光去打量他:“你恨他吗?”“谁?”“——阿不思”哈利沉默了片刻:“我感激他,如果没有他的保护,我不会平安的长大。如果没有他的教导,我或许早已死过很多次了,他是我人生的导师。我知道他为我付出良多,又有何资格去怨恨他半点?”“我曾经很担心,”安娜说:“我不怕你恨里德尔,你本应该那么做。但是我担心你会伤阿不思的心,因为我知道你在他心中有着不可比拟的地位,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远离危险,哪怕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一定会去做的。”哈利说:“我懂的。”他翠绿色的眼睛溢出泪水,似乎想到了什么伤感的画面:“我懂的,他永远是我最尊敬的人。”哈利看上去有些狼狈,安娜体贴的将目光移向别处。良久之后,他才说道:“你会阻止他做恶事吗?”“什么是恶事?”“那些践踏生命的行为。”安娜说:“哈利,我不是一个审判者,我不能去阻止和改变任何人。”“可是他爱你!”“我更不能以此为要挟,捆绑他对我的爱。”哈利挣扎着:“总要做点什么去约束他。”安娜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约束我自己。当我选择与他相伴一生的时候,我也曾经有过迷茫,对与错的边界线实在是难以控制,难道我就能保证自己一定正确吗?”“后来我渐渐明白,如果我们坚信某些道理,认同某些观点,我们就要自己去做出来。如果不这样,如何证明正确的答案是哪个呢?”“哈利,如果让你来带领人们进行这条属于巫师的改革之路,你做到了吗?”“——我失败了。”哈利喃喃自语,随即忽然惊醒,他有些慌乱的看着安娜。
她神情自若的说:“看吧,这条路很难走,但至少目前来讲他做到了最好。而我——只能保证我自己应该做的。”哈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哈利,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他有些伤感的说:“或许我会离开这里,去国外流浪。但我为自己能够见到你们感到万分的感激,小天狼星、莱姆斯、弗雷德、阿拉斯托、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还有你——阿利安娜,能够见到你很高兴。”安娜点点头,她思索了一下,然后环顾周围:“你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哈利兴致不高,他声音低沉:“我在姨妈家长大,但是他们恐惧一切与魔法相关的东西。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安娜好奇的问:“那你和他们相处的怎么样?”“很糟糕,我不是那么符合他们心意,小时候我是在姨妈家的壁橱里长大的,他们告诉我我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哈利开始回想一些更加久远的事情。“但是说实话,谁会愿意收养一个总是带来麻烦的小子呢,更何况他们并非出于自愿。可是最终我还是得到了一个受庇护的房子,虽然总是吃不饱,穿着表哥的旧衣服,不是多么幸福,但至少我安全的长大了。”他环视着周围,这个承载了他很多回忆的地方。他记得二年级的时候,韦斯莱兄弟开着被施过魔法的汽车,救出被锁在房间里的他。那一年多比凭空出现就在这张床上给予他关于密室的警告。他曾经在这个房间里疯狂的发泄、痛苦的思索、揪心的悔恨和思念。在他最终离开这里的那段日子,曾经坐在这个房间空地上,阅读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悼文——还有丽塔·斯基特的独家揭秘。“在这里,我将不再是魔法界的救世主,不用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我可以是一个普通的男孩,没有任何人会注意我,”哈利的目光移至窗外:“可一旦我走出这里,一些都不一样了——在此之外的地方,有死亡和战争。”安娜说:“我很抱歉,这些事情听上去就令人痛苦。”哈利摇摇头,都过去了。“哈利,如果可以选择,你会愿意与自己的亲人生活在一起,即使他们从不接受魔法相关的东西。还是愿意在魔法界长大,仅仅有一个栖身之地呢?”安娜问。哈利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后者。”“我不想给人们带来麻烦,虽然我从来没有做到过,”他补充一句。“可是你并没有想过要去为他们做些什么吗?”安娜好奇的问。哈利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参与追捕的时候是一名很好的战士,打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是很好的找球手,甚至教教防御课也行,但我同时是个失败的领导者,我并不适合做那些发号施令、与人周旋的工作。可人们又都将我看作旗帜,随时指望我站出来。”“看来你有过足够丰富的尝试,”安娜微笑起来:“哈利,你对魔法界的很多领域有着深入的了解。”“这没什么,”他无所谓的说:“至少现在我不需要再去硬撑着做些只为给民众信心的事情了,整个英国有太多人认识我,或许我可以再等十年或者二十年回来,应该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