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深谙皇后之意,“苏时已成过去了,殿下看开些。若不想回宫,就不要?回宫了。”她?望着长明,篝火的光笼罩着长明纤细的身子,她?好奇道:“长明,你是何模样?”“我?”皇后摸摸自?己的脸,“我长得?一般啊,不如顾家小姑娘好看。”“若离了这副身躯,我该如何识得?你?”邵循紧张道。皇后笑了,“我自?会去寻你的。”黑夜下,皇后翻身上马,坐于?马背上,望着山头上孤零零的坟茔,“顾夫人,你放心?,我会将顾家小姑娘的尸身送来与你作伴的。”你们是母女,不该分离。黑夜下的椒房殿,与往日无?异。皇后习惯翻船而入,脚刚落地,床榻前的烛火豁然亮了,女帝坐在榻前,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皇后来无?影去无?踪,将朕的殿宇当作客栈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皇后失去了往日的情绪,懒懒地望她?一眼,回身将窗户关上。“承桑意,你废后,我离开宫殿,我二人各不相欠。”“各不相欠?”承桑意眼眸骤然深深,“你是朕立的皇后,就该留在这座椒房殿。”“这座椒房殿送给你。你愿意住就住,不愿意就给其他后妃去住。”皇后露出?无?奈的神色,“我对你的没有多的喜欢,你非良人,我非软弱之人。还有,我脾气不好,动起?手来,你会承受不住的。”“我知道,你不是顾云初。”承桑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至于?哪里来的,朕不介意。”皇后惊了一瞬,后知后觉,承桑意许久没有喊她?顾云初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很早就有察觉,直到?前两日你昏睡,我才真正认识你。”承桑意言简意赅,重声一般:“朕不介意你的过往。”皇后觉得?好笑:“你不介意就可以?让我忘了顾家的事情?”人间帝王是人间事,她?并非真正的顾姑娘,没有必要?在这座宫殿内孤独过完一生。承桑意走近她?,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皇后,你以?为你还能出?得?去吗?”“是吗?”皇后退出?一步,释放自?己的灵力去探查四周。在她?探查的时候,承桑意主动解惑:“朕让人在椒房殿各处布下阵法?,你动不了法?术。”“这就是你的留客之道?”皇后被激怒了,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露出?嗜杀的一面,“我若带着你,岂不是很容易出?去?”
她?慢慢地将收紧力气,将女帝带离地面。承桑意双脚离地,窒息感?袭来,她?依旧不怒不慌地与皇后对视:“你杀了我无?益。”皇后不喜欢杀人,甚至不想杀人,杀的唯一一人还是老道士。闻言,她?将承桑意放了下来,摆摆手,说道:“你不可能留住我一辈子的。”承桑意在生死关头走一遭,大口大口喘息,脸色涨得?通红。她?倔强地望向皇后,“留一刻是一刻。”皇后坦然地选择在榻沿坐下,压下心?头怒火,“承桑意,我能杀了老道士,也能杀你背后的那人,不要?低估我。”“为何要?那么倔强呢。”承桑意无?奈极了,“朕对你,不好吗?顾家夫妻并非是你的亲生父母。她?们谋逆,朕以?律法?处置,并无?过错。”“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去皇陵。承桑意,我的眼睛,瞎了。”皇后笑yinyin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忽而,手腕一热,一只手拨开她?的手腕,一张薄情清冷的脸强势闯入她?的眼帘。“皇后,朕自?认自?己作为无?愧于?天地,顾家谋逆在先,朕不过是按照律法?处置罢了。”“我捂住自?己的眼睛也在情理之中。”皇后歪了歪头,无?所畏惧,“你若无?愧于?天地,你慌什么?”“朕……”承桑意无?言以?对,对上皇后厌恶的眼神,她?的心?真的慌了,“朕、朕没有错!”“你没有错,我没有错,都没错,那就说明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不应该绑在一起?。”皇后收回自?己的手,“你为律法?,我为报恩,都没有错。”“承桑意,我们也不合适。”“朕是天子,你是皇后,我为帝,你为后,哪里不合适?”承桑意平静的面容上终于?浮现怒气。情绪平稳的人,此刻变得?不再稳定,她?死死盯着皇后的小脸,“帝后一体,荣辱与共。”皇后叹气,“那你废了我,我是妖啊。”“朕不会废后的。”承桑意突然伸手,握住皇后的手腕,将一只血玉镯戴上皇后的手腕。血玉镯忽而变小,完美?的契合在皇后的手腕上。皇后自?觉见识小,不懂手腕上的玩意,隐隐感?觉应该是有压制她?的作用。“你、你、你无?耻。”皇后骂不出?来了,下意识催动体内灵力,果然灵海里空空荡荡。这一刻,皇后终于?慌了,推开承桑意就要?摘下手镯。不知为何她?越用劲,手镯束缚得?越紧,她?下意识松开手镯,“你这是什么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