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咬着自己,朕想听”“以前不是不喜欢么?”赢城将脸埋在羡临渊脖颈,闷声道,“怎地这样记仇?”“若真是记仇,你以为今日和你成亲的人是谁?”羡临渊伸出手勾起赢城的发丝,在指间缠绕盘旋。“是朕的不是,朕帮你忘了可好?”烛火摇曳,温柔而炽热。羡临渊的脸霎时惹上一层粉红。时隔多年,他依旧会为赢城的一句话而悸动脸红。像是抚摸易碎的珍宝,动作轻柔的快要将人柔化了。“可以吗?”赢城哑着嗓子道。羡临渊眸中潋滟,捧起赢城的头,四目交汇,眸中只有彼此。正是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时,他伸出手圈住赢城的脖颈,落下一吻。无声的邀请。“别怕。”赢城将人圈在怀中,低声耳语:“朕以后,不会让你再疼了”帷帐轻摇,珠落玉盘,不知今夕何夕殿外守门的宫人闻得脸红面焦,尴尬向外踏出两步,两只手局促的不知摆放在哪里是好。金銮殿外歌声骤起,舞袖昭昭,盛大的烟花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人声鼎沸,灿烂炳焕。次日,二人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不上朝会么?”“皇帝新婚,整朝休沐,你是要让为夫累死在朝堂上么?”“别休的久了,你刚即位,莫要叫人诟病了去。”赢城忍不住偷亲了一下羡临渊的嘴角,“皇后娘娘是在关心朕吗?”羡临渊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怎地越发学的油嘴滑舌。”赢城罕见的安静下来,没有像平日一般说着不着调的情话。“怎地了?”察觉到赢城情绪的不对,羡临渊想抬头看看人儿的脸,却被一双手按住了后脑勺。“按我头做什么?”赢城没有说话,只是将人搂的更紧。“你在害怕?”羡临渊疑惑道。“没。”赢城将脸埋在羡临渊发间,贪婪的嗅着羡临渊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味,这味道一如既往的让他心安。“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赢城的声音有些沉闷。
羡临渊浑身忽而卸了力,他将额头贴在赢城胸膛上,赢城的心跳就回响在他耳边。一句“不让你受委屈”胜过千言万语,胜过含情脉脉的“我心悦你”。已经足够了。羡临渊缓缓闭上双眸,他要的,已经足够了。这些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正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似乎是感受到怀中人的小动作,赢城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羡临渊,谢谢你愿意回来。”赢城恨不能将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如何不窝心。三年前,纪斯明将羡临渊从皇宫带走后,他惶惶不可终日。那种得不到消息却还保有一丝希望的等待,在每个寂静的深夜都将他的不安无限放大。他着了魔一般,将沾满了羡临渊鲜血的锦盖藏在床榻上,夜夜抱在怀中,唯有这样,才能稍稍安抚他心中的惶恐。在得不到消息的那一个月里,他如同行尸走rou,在害怕得到消息与得不到消息中不断内耗自己。当无忧将信鸽带来的书信交到他手中时,他手抖得几乎展不开信纸。他永远都忘不了,看到书信上那吝啬的一个“安”字时,他哭的差点窒息。赢城的夜不能寐在那一夜变成了辗转反侧。他开始担心羡临渊不愿再回到江城,不愿再回到他身边“赢城,你闷的我喘不过气来了。”羡临渊声音闷闷的,挣扎着想要从赢城怀中抽出身来。闻言,赢城急忙松开手臂,紧张的端详着羡临渊微红的脸。似是感受到赢城的不安,羡临渊扣住赢城的手,坚定的看着赢城道:“你是我的,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将你让给任何人,也断然不会再将你抛下。”他目光灼灼,坚定不移。犹记得,那晚冬未尽,适逢春寒料峭,正值人间最难熬。他赴身而来,郎君长饮欲眠,少见夜黑星稀,原是落入他深眸。眼前人,酒后悲戚戚。云海山河,策马人间,凭谁去,都不及他醉里唤卿卿。卿卿既来,便再也不去。休沐已过,赢城在羡临渊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上了朝堂。硕大的寝殿因着赢城的离去,瞬时空旷下来。桌案凌乱,奏本书簿堆砌如山。羡临渊淡笑上前,折了袖口,起身整理。却见层层奏本下,有一未印玉玺的绢帛诏书。上题:皇后羡临渊,才德兼备,经世致用,温文尔雅,逸群之才,国库兵符均由皇后持命。朕唯心悦其一人,封后宫,废选妃。若有负心、疾疚,背信奄民,宗社生民必有君主,着命皇后羡临渊即皇帝位,承继大统,抚绥万方。满朝文武,需齐心辅佐,不得有违。布告天下,咸使闻知。看着眼前的诏书,羡临渊眼眶一热,出神之际,腰间忽而被一臂弯圈住。“下朝会了?”羡临渊转过身,红着双眸看着赢城。赢城俯身将他的眼泪吻去,“看到了?”“你大可不必如此。”赢城抬起羡临渊的下巴,勾唇一笑,“我心为礼,江山为聘,这诏书便是朕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