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如此作践自己?”羡临渊抬起眸子,认真打量了一下洛青云,“师兄,若非如此,你可是有什么方法?”洛青云躲开了羡临渊的视线,他确实想不出再好的方法。“所以,只能如此。”“临渊,”洛青云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你可愿跟我走?天涯海角,总有你我容身之处。”羡临渊勉强笑了笑,“师兄,天涯海角,容不下一个羡临渊。哪怕我逃至北漠亦或番邦各国,也逃不出赢城的羽翼之下。”“你不试试”洛青云还想劝解两句,却被羡临渊打断了话。“师兄,赢城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我都这么过来了,如今此番,还能更差吗?”羡临渊勉强笑了笑,“我自己心中有度。”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毫无意义。洛青云见羡临渊态度决绝,考虑仲春堂还有事情要打理,便动了返程的念头。“临渊,你让我查的事,应该要有着落了。”洛青云掀开窗帘,轻声道。羡临渊点点头,俯身行一礼,“有劳师兄。”洛青云挥了挥手,道:“多说见外了。”自洛青云走后的这几天,赢城一次都未再来医馆,羡临渊倒是过了几天清闲日子。直到赢盛找上门来。“临渊,许久不见,”深夜,赢盛挂着一副皮笑rou不笑的脸敲响了医馆的房门。“夜深露重,不知三殿下此时找临渊何事?”“鬼医谷的事我早先便听闻了,前几日我着人探查一番,又听闻你回了王府,想必此事是赢城所为?”赢盛问道。“三殿下如此聪慧,不执权谋政委屈了。”“呵,临渊依旧是巧舌如簧。”赢盛顿了顿,“你就如此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去?”羡临渊看了看天色,毫不畏怯的对上赢盛的双眸:“三殿下,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想来您也无权过问。”“你”赢盛提高了音量,蹙起眉看着羡临渊,“羡临渊,你跟本王不好么?为什么非要跟着赢城?赢城能做到的,本宫照样可以做到。”“况且——”赢盛伸出手,挑起羡临渊的下巴:“本宫不会为难你,只要鬼医谷愿意同本王合作,两全其美,岂不是更好?我想,纪谷主,也会欣然同意的吧。”“三殿下,我自己的事情,与鬼医谷无关。”“哦?那你便同意了赢城的条件?又回到了王府?心甘情愿的做他那下|贱的男宠?”羡临渊暗自咬了咬牙:“赢盛,你若是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请你离开离开!”“别急啊,”赢盛挑起嘴角,“临渊,本宫可是极其喜爱你的身子,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地就忘了?本宫怎地都比赢城要来的温柔。”
羡临渊的手紧紧攥起了拳头。“临渊,”赢盛背过身,邪魅一笑,“你可知,城王妃是如何见了红的?” 见红2闻言,羡临渊全身宛如电流滚过般,猛地一颤,“你——”赢盛回过头,单指贴于嘴唇上,小声道:“这是本宫送你的礼物,你看,本宫甚至不用一句话,便能让赢城离开你身边。”“下作小人!”羡临渊咬牙道。赢盛Yin笑两声道:“下作小人?临渊啊,你太嫩了。王储之争,你以为赢城就干净?”“王储之争,赢城确实不干净,可是他却没有牵连无辜!”“没有牵连无辜?羡临渊,众人常夸你聪慧,想不到你竟如此天真。王侯世子,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羡临渊一时竟是无话可说。他不能否认赢盛,因为赢城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他也不知道赢城究竟做了什么。“临渊,跟着赢城也不过是如此,说不定有一日他还会拿了鬼医谷来威胁你,到时你要怎么办?倒不如,以鬼医谷的名义同本宫联手,你看如何?你既能摆脱赢城,本宫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们各取所需。”赢盛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是羡临渊做不到,纪斯明也绝不会同意。鬼医谷向来不与任何藩国牵扯上关系,一旦答应了赢盛的条件,那才是鬼医谷万劫不复的开始。眼见羡临渊不松口,赢盛也不再强求,冷笑几声,转身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羡临渊一眼道:“你会来找本宫的。”送走了赢盛,羡临渊浑身虚脱般的伏在桌案上,缓缓闭上双眸。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的累,看着赢盛那种酷似赢城的脸,羡临渊无力地闭上了双眸。他忘不了赢城走时的那一瞥。赢城的改变是很大,可是他却再也不敢将自己的心从那三尺冰冻的极地放下。想到这,他忽然想起赢盛的话,王妃见红不是意外。他猝然起身,刚抬起脚,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缘何要如此慌张。王妃重病,宫中自然有最好的御医前来医治,哪里用得着他。可是想到此前宫中的情境,羡临渊一颗心却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来。他固然憎恨赢城,可孩子到底无辜,王妃也不过是赢城恶暴下受难的金丝雀。而且距今已经过了多日,一点消息都未有,他心中确实不安。正当羡临渊在内心挣扎之时,医馆的门再次在这个不甚平静的夜晚,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