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洛青云握住羡临渊的手腕,低声道。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阻止羡临渊,可是他真的看不得羡临渊再次陷入赢城的圈套。五年,差点要了羡临渊一条命,若是再来一次,他怕下次见到的,就是羡临渊的骨灰。羡临渊扬了扬嘴角,抽回了自己的手,让孟童备上马车直奔王府。孟童知道事急,不敢耽搁,不过须臾,便到了王府。羡临渊独身站在王府前,看着这熟悉的宅院,恍如隔世。秋风卷起,这一身素衣,明明才是新裁的,此时穿在羡临渊的身上,却是空空落落,宽大的袖口被风灌起,露出纤细的手臂,纤纤身量,仿佛风一吹,便能将人吹散了似的。满目萧瑟,诚如现在的自己。羡临渊深吸一口气,踏上石阶,立在两侧的侍卫俯了俯身,齐声唤了一声:“公子”,并未阻拦。一如从前。刚进了院子,便见了无忧。“公子,王爷等候多时了。”羡临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着无忧进了东院。二人一路无言,正门进入东院,需过花园。花园一如从前,还是他从前的布置,看来修整花园的匠人不甚心细,秋日了,竟是没有换上彩菊供人赏玩。腊梅未开,满目的青绿,使得这秋日更显凄凉。“公子,王爷在寝室等您,无忧便不跟随了。”无忧侧开身,向羡临渊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临走,将东院的门一并带上。羡临渊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抬起敲门的手,如何也放不下去。当羡临渊内心挣扎之际,门却突然被打开。是赢城。赢城瘦了,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没有一点Jing神气,像是重病未愈的病患。羡临渊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双眸死死盯着赢城,恨不能将赢城碎尸万段。“你来了。”赢城张口,声音像是铁锹磨石一样喑哑。羡临渊顿了顿,悬着的手一把推开赢城,兀自进了寝室。赢城被推得猝不及防,向后倒退两步才稳住身形。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羡临渊,满目中的委屈与迫切。羡临渊被赢城的目光看的心烦,“你想怎样?”“坐。”赢城坐到圆凳上,伸手倒了两杯茶,推到羡临渊面前。羡临渊深吸一口气,将面前的茶盏挥手扫到地上,双手按在圆木桌上,盯着赢城,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赢城端着壶盏的手悬在半空,蓦地又拿过一个干净的杯盏,倒满了水,再次推到羡临渊面前。
“本王要你,留在本王身边。”羡临渊的眼前猛地一阵昏花,心口像是撕裂般,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他怒目而视,“赢城,你为什么非要纠缠着我不放!我被你羞辱的还不够吗!”赢城垂下头颅,高高耸起的肩膀显得单薄又无助:“本王只要你留下”“你知不知,一旦这些事情被揭露,会发生什么?”羡临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种事情,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赢城抬起头,麻木的看向羡临渊。羡临渊拍在桌子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他恨不能在这一刻将赢城砸死在自己的面前。“你以为鬼医谷会坐以待毙吗?”“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你就不怕鬼医谷鱼死网破!”赢城突然扬了扬唇,眼眸中有着挑衅的意味:“鱼死网破又怎么样?羡临渊,哪怕是死,你也要同本王死在一起”羡临渊被赢城眼眸中的癫狂激怒了,他倾身向前,一把攥起赢城的衣襟:“赢城,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知道。”眼眸中的挑衅,因为羡临渊的贴近揉成了春水,“只要你留下,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若是不愿意留下,那么本王愿意和你共赴黄泉,整个赢启和鬼医谷都会为我们陪葬。”“赢城!”羡临渊攥着赢城衣襟的手在发抖。他确信,赢城没有开玩笑。赢城做的出来。“你不要逼我。”赢城将头偏开,他不敢去直视羡临渊的那近乎绝望的双眸,“只要我一个命令鬼医谷就会处在风口浪尖”“你不怕我杀了你。”羡临渊低吼道。赢城面色一怔,缓缓转过头,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羡临渊,似乎未曾料到羡临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怕了?”羡临渊道。赢城抿了抿嘴唇,继而勾起一抹笑意:“如果死在你手里,我会含笑九泉的。” 你等我坟头草两米高再哭羡临渊猛地将赢城推开,他僵硬的站在原地,窗外的阳光斜斜映照在木桌上,将羡临渊笼罩在一片Yin影中。少年一身素白的衣衫是如此孤独,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变成了灰白色。“临渊。”赢城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考虑考虑,鬼医谷的死活,全在你手里。只要你留下来,只要你不再逃走,本王发誓,绝不动鬼医谷一下。”羡临渊低垂着头,麻木的看着地面,“赢城,你连死的权利,都不愿意施舍给我。”赢城的心,骤然一停:“本王不逼你本王给你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