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抱着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把唐周的部分抹去,“大概是哪个仇家蓄意报复,对不起,怪我。”庄念长睫一簌,张了张嘴似乎还有很多疑问要弄清楚,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突然停住,完完全全的接受了顾言的这个‘故事’。“我想去洗个澡,你去接孩子们回来吧,一定都吓坏了。”庄念说。他醉酒睡下时衣服都没脱,经过刚才那一场意外,米色t恤被刮破了一块,牛仔裤也蹭脏了,脸上的尘土合着眼泪成了泥,狼狈的厉害。“我陪着你。”顾言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况且孩子们有村民们在一起照看着,“我帮你洗。”庄念咬了咬下唇,坦白道,“我想一个人。”顾言揉在他耳朵上的动作一顿,“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知道吗?”“知道。”庄念勾在对方后腰的双手绞动着,“别担心。”正说着,门外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孩子们和村民们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庄念催他。顾言睨了他一眼,在他嘴角吻了一下,“马上回来。”庄念点头,等顾言走了之后把卧室门上了锁。卧室里没有衣柜,所有的东西都还在皮箱里放着,庄念找了身换洗的衣服,拿完之后又往锁着的门那边看了一眼,从皮箱最底层抽出了一根鱼线。顾思念和段瑞珊进屋没一会就醒了,只是身上还没力气,看着满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爷爷站在炕沿,用粗粝的掌心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猫着腰小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疼不疼?”顾思念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安的在众多人中寻找着顾言的身影。“没不舒服,也不疼。”他从炕上翻坐起来,正见顾言端着两杯水走向他。“哥,对不起。”顾思念一眼就看到顾言脖颈靠近喉结的位置有几条抓痕,以为都是拜自己所赐,眼眶立刻变得通红,“哥,我再也不敢了。”本来好好的一个晚上,怎么到头来所有人都在道歉。“行了,没事了。”顾言短短叹气,给顾思念擦掉眼泪,“吓坏了吧,喝点水。”乙醚的计量不多,没有对两个孩子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和影响,只是段瑞珊毕竟太小了,醒了也爬不起来。知道做错了事,巴巴的看着顾言,也怕挨骂。杯子是两个孩子从家带来的保温杯,吸管的,顾言拿着另一个放在段瑞珊嘴边,笑了笑,“哥哥只是担心你们出事,没生气。”段瑞珊撇了撇嘴,乖乖的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
顾言一一谢过帮忙找人的村民们,送人出了大门。带两个孩子从牛家出来的时,牛二的妈和牛二两个人正鬼鬼祟祟的猫在墙角,谁来问都说是两个孩子自己非要跟着牛二回来玩的。“城里娃娇贵,谁能想到玩两下走些路就晕了?”牛二妈妈给的说辞。村子里的人也实在不懂什么是乙醚,心思也单纯,只当是小孩子调皮,俩孩子跟着牛二玩累了就睡在了别人家,惹得爷爷和哥哥跟着着急。顾言也没多做解释,这些事情知道的人多了没用,解释起来就没个头了。“小顾,刚才看你那么着急,今天这事儿,是冲着你和小庄来的?”爷爷站在院子里试探着问。孩子们的事情老人家虽然不多打听,但每天看在眼里,生活在一起,总还是能知道一些。“嗯。”顾言没瞒着,“爷爷,您别惦记,已经解决了。”“那就好那就好。”爷爷长叹了一口气,捏了捏顾言的肩膀,“这些年你辛苦了,又要照顾我这个老的和两个小的,又要给小庄治病,爷爷知道,外面的人都不想见你好。”爷爷今天喝了酒,受了惊吓,总是格外心疼孩子们,忍不住多说几句。“好孩子,爷爷知道你不容易。”爷爷呵呵笑着,“你不让爷爷跟着惦记,爷爷就不瞎cao心,两个孩子有我呢,你放心,小庄的病可大可小,今天这么一吓,需要你多照看。”顾言抬手搂住爷爷略显单薄的肩,揉了揉,“谢谢爷爷。”爷爷先一步回了房间,顾言站在外面给夏青川打了个电话,时间不长,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两分钟就挂断了。烟没带出来,他搓着指尖往卧室方向走。推门进屋时庄念已经洗漱好,靠在床边,手里有意无意的摆弄着他的打火机。之前穿那套衣服从里到外都被庄念丢进了燃着的炉灶里,现在已经烧成灰了。“在想什么?”庄念没显然没听到顾言开门的声音,对方突然出声,他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打火机,转头看见顾言才又松了手,笑了笑说,“没想什么。”顾言很轻的蹙眉用松开,缓步走过去和他接了个长长的吻,试探道,“明晚我们回去?”庄念心思敏感,他不想庄念再为这段插曲想太多。庄念勾了勾唇,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云淡风轻的模样,“都可以,如果孩子们没玩够,再多待两天也可以。”“我没关系。”庄念望着顾言的眼睛说,“真的。”顾言勾唇点了点头。折腾一大圈已经晚上十二点半左右,古塘村这个时间村民早都已经熄灯准备睡下了,整个地界都很安静,因此警车和救护车一同响起的时候就显得尤为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