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谷禾心滞了一瞬,虽然‘我喜欢你’后面还加了宾语补足语,但林谷禾私心里把他当成域淙的告白,并勇敢地接受了。 波普拉德(4)周年嘀嘀咕咕,骂骂咧咧走过来坐在林谷禾旁边,手里的水杯在桌面上发出巨大声响。林谷禾从远处奇特的岩石山坡上将视线收回来,“怎么了?”“以为自己谁呢?还叫我别去烦他。”周年远远瞪了一眼樊青,“我看见他就烦,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说的像谁乐意搭理他似的。”樊青坐在斜对面的那张桌上,对面还坐着张笑妍和jakub,在林谷禾看过去的时候,张笑妍好像有所察觉似的,立马看了过来。林谷禾朝她小幅度地颔首,收回了视线。“他叫你别去烦他?”林谷禾问。“哼,他说我话太多了,话里意思不就是别去烦他?当谁听不出来。”周年愤愤地说。“那你说什么了?”这小孩一点不像刚成年,跟个小学生似的,还挺好玩儿,林谷禾觉得好笑,打趣他。周年翘起二郎腿,“我就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他不说话,我就悄悄问他喜欢不喜欢笑妍姐这类型,我又没让笑妍姐听见,他的脸马上就绿了,还说我话多。”林谷禾:“…”这很难不说是你的问题。“我看他就是闷sao,长得还行,就装呢,他能赶上域哥吗?人家域哥多帅啊,也没见像他那样装模作样呀?”说完又嘀咕,“但域哥也是真冷啊。”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对域淙的评价,林谷禾还挺微妙的。“看我干嘛?”周年撞了撞林谷禾,“你也帅,你也帅,域哥第一,你第二。”林谷禾一噎,周年显然是误会他意思了,但没必要解释,跟欲盖弥彰似的。周年环顾四周,“域哥呢?”林谷禾喝了一口咖啡,“厕所。你找他?”周年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我就好奇你和域淙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感觉域哥……呃……就是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林谷禾准确地抓住了三个字,怔了两秒,声不可闻,“好朋友……”余光里周年还在期待地看着他,林谷禾想了想,用两句话向他简洁地描述了他和域淙的骑行经过。然后又说:“是你和他还不熟悉。”林谷禾笑,“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不说话,我心想,这人谁啊?还挺拽。”
林谷禾见周年疯狂点头,好像不能更赞同的样子,他提到域淙,心里觉得柔软,耐着性自,“但其实不是这样,他人很好,性格也好,是纳于言而敏于行的一个人。”林谷禾看着远处的岩石山坡,喃喃地说:“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他有多好了。”周年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林哥,你这样好像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歇脚点无法提供午餐,六人简单恢复体力就接着往上攀爬,下午四点零五分,他们到达第一个营地,位于格拉哈奇峰半山腰。据jakub说这是格拉哈奇峰的基础营地,根据路线不同,还有中级营地和高级营地。基础营地主要位于山腰附近,有帐篷、简易休息区和简易厨房,提供食物、水源和基本的生活设施。旅行社与营地有合作,不需要他们自己准备帐篷等住宿设施,jakub一人发了一顶帐篷,林谷禾想伸手去领,域淙按住他的手,对jakub说他俩共用一顶。想着往常两人也是住一起,林谷禾便朝jakub点点头,jakub没有任何疑惑,向他俩解释完使用规则后便离开了。山腰没有冰雪覆盖,周围有一块宽阔的草甸,远远看去一片嫩绿,六月的格拉哈奇峰才步入初春,植被逐渐复苏,冒出一层嫩芽,争先恐后将墨绿的树叶覆盖。两人利利索索搭好帐篷,林谷禾从营地拎了两把折叠露营椅,和域淙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营地里听不懂歌词的音乐在耳边流淌,周围是一片绵延的山川。林谷禾慵懒地伸懒腰,仰躺在椅子里,看着对面的域淙,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在默契地共享这片宁静的天地。域淙穿着一身黑,林谷禾一眼望去,白皙的面部惊为天人,远处群山山顶的雪,就像此刻的他,他就那样坐在那儿,既遥远又在咫尺,仿佛他也是雪山的一部分。林谷禾将头上的帽子拉下来盖在脸上,闭上眼,成为风的一部分,成为云的一部分,成为蓝天的一部分,成为雪的一部分……他们一直坐到太阳落山,林谷禾也没有见到想见的日照金山,域淙牵着他的手,想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失望吗?”“不会。”林谷禾摇头,毫无含糊地回答。——你在我身边,就不会有失望。林谷禾惫懒地窝在椅子里,不愿意起来,域淙垂眸看他,发现拉不起来,弯腰蜻蜓点水似的在他的唇上碰了碰,然后信步朝营地区域走去。留下林谷禾与群山分享他此刻的悸动。还好,群山知道,他的喜欢。林谷禾他们到营地比较早,当时还没什么人,等他踏着月色走进营地的光里,嘈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jakub早早安排了晚餐,夜晚强降温,他们明智地选好了就餐地点——围绕燃烧的柴块坐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