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委屈巴巴的小男孩估摸着在之前哭着过,呼吸声听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明明是刻意挑了樱井花放学后有空的时间,这会儿还要故作冷漠地跟樱井花抱怨:“外面都有什么吸引你的!连家里面都不回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越到后面似乎是装不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大,哭腔也越发明显。樱井花还在思考怎么安慰自己的弟弟,漏出来的一点声音让旁边的嘉田和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目光,小早田看到樱井花的目光也探过来脑袋,两个人的目光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弄得樱井花一个头两个大,她只能稍微挪开一点手机,小声地解释道:“我弟弟。”这话要是换在不死川飞鸟身上,肯定会换来一句‘是亲弟弟还是外面的好弟弟呢’,但在樱井花身上,对面那两个人步调一致地点头,不打扰樱井花处理家里面的事情了。嘉田和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个始乱终弃的呢。小早田:我也是这么以为才凑过来的。樱井花:你们声音再大点全班都可以听到了。樱井花只得背过身去,说来说去无非是过段时间一定会去这种画饼的话术,本来的念头也只是‘让浩司别再闹脾气了’,直到自己的弟弟嘟嘟囔囔说着:可是这是姐姐振作起来之后的第一个生日,我也想陪着姐姐一起过……樱井花:我真不是人。微微叹了口气,樱井花脸上的笑容又柔和了几分:“这几天是浩司开心的日子,所以不能一直哭的,我过阵子一定回去,带你去游乐园怎么样?”实际上樱井花在想:只要我不过生日,这个所谓的第一个拥有都是留给浩司的,那什么时候过也无所谓了。自从樱井花回到樱井家之后,她前几年的生日还算是中规中矩,蛋糕礼物什么的虽然看着价值不菲,但也是樱井花觉得正常的。可自从她父亲再婚后,那位温柔体贴的继母似乎从小擅长举办这类聚会,生日会的规模在樱井花看来简直要变成社交聚餐了。不管是出于照顾她还是什么其他的考量,樱井花从小就没有接受世家的礼仪训练,回来后也是顺着她的性子来,只是偶尔过分了,老太太就要出来说几句话。于是在这种场合她不多说话,感觉挺拘谨的,但也是在这种场合遇到了不死川飞鸟他们,樱井花也就不觉得麻烦。几次经历下来,樱井花算是游刃有余了,于是这个事情被保留下来,再后来怎么都要被不死川飞鸟戏称一下“来参加樱井家的大小姐和小少爷的生诞宴会。”,也不知道是樱井浩司沾了她的光,还是凑了巧。今年她没收到礼物,继母也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近况,朋友们保持着往年的默契谁也不提,这般换其他人可能觉得被忽略的举动在樱井花这里却是觉得还挺感动的。毕竟早些年生日这种日子近了,可没少被吆喝着请客宰一顿,那都是有热闹得凑的日子。
得到了樱井花承诺的樱井浩司总算是不再闹小脾气了,多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回来这种话,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樱井花松了口气,这算是过了一关,慢悠悠地转过身,才发现这边还有一关。嘉田和美手侧着在嘴边,和小早田说小话,实际上连在讲台上值日擦黑板的竹内都能听得到:“你弟弟要是知道你不回去陪他但是现在要去找另外一个男人回家,该有多伤心哦。”樱井花:为什么说得我像是始乱终弃的人渣似的。小早田也学着嘉田和美的姿势说话:“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哦。”樱井花笑得无奈:“哪有你们说得这么夸张啦。”竹内扭头过来看她:“是没那么夸张,还差一点。”连续忙碌了一周多,文化祭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一直活跃的状态难得松弛下来,几个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各自去参加社团活动,小早田是篮球社的,嘉田和美在声乐部,竹内今天值日,而樱井花——围观网球社社团活动部。在她连续第三天去网球社蹲人的时候,不太知道情况的竹内那总是平波无澜的眼神终于是展现出了一些异色,她看着樱井花,又看了看显然知道些什么但是又不说的小早田和嘉田和美,片刻后,也不知道进行了什么脑补,拍了拍樱井花的肩膀,“一定要注意防护哦,虽然感觉擅长运动的男生都是食rou系,而且樱井你已经满十六了吧,但大家还是国中生哦。”樱井花想:竹内到底是怎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黄色笑话的。其实樱井花第二天去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好了,网球部的人已经从远距离的窃窃私语到光明正大地打量她了,樱井花不动如山,但有人跟她搭话她还是要说两句,这倒是挺麻烦的事情。放学路上,樱井花觉得表面功夫还是要问问的:“我每天去网球社找你会给你带来麻烦吗?”亚久津仁发出了个“哈?”的语气词,下沉的,瞥了一眼语气和表情都很认真的樱井花,从眼神到语气都透露着“你难道是傻子吗”的意味:“你现在才发现这件事情吗?”樱井花想:我在那等你,也没给我脸色看也没直接走人,我以为你乐在其中呢。樱井花自觉还是蛮为人考虑的:“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我就不在网球社那边了,我在校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