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辛苦再脏的活他都愿意干,只要给他钱就行。但是几天辛苦赚到的钱,却连一天的药钱都不够。他曾试着找母亲的好友借钱,但是却被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在意识到母亲即将离开人世的恐惧下,他的道德三观彻底崩塌,开始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得手一次,母亲就能多活一天。失手了,就被毒打一顿,然后修养几天继续在街上偷钱。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偷钱偷的次数多,被村里的恶霸盯上了。恶霸让他交出今天偷盗的钱财,他没有答应以死相拼,最终还是没有守住偷来的钱财。恶霸为了给他一个教训,拿刀砍掉了他右手的小拇指,并扬言若下次见到他,若是再不交出保护费,就拿这把刀砍断他另一根手指。血腥味刺激着他的感官,剧烈的疼痛犹如火焰一般燃烧着他的神经。他硬生生地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悲鸣。从这一刻,他深深地意识到,金钱和权利是多么的重要。傍晚时分,他艰难地回到了寺庙。毫不犹豫地将流血不止的右手,插入香炉之中。受伤次数多了,无意间让他发现香炉里的灰烬,可以外敷止血。虽然止血效果并不好,但是总比没有强。血虽然止住了,但是由于伤口感染,当晚他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间,他看到咳嗽不止的母亲,从棉被里爬了出来,然后哭着握住了他残缺小拇指的右手,对他说了很多声对不起。后面母亲说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他却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的怀抱是那样温暖,仿佛可以抚平他心中的痛楚。高烧中的他,茫然地望着母亲泪流满面,内心的苦涩让他更加明白生命的脆弱。在那一刻,他发誓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被任何一个人轻视。他在痛苦中沉沉睡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蜷缩在母亲的怀里。母亲的身体很凉,面色苍白,双眸紧闭。若不是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声,他真的以为母亲已经离世了。没钱买药母亲会死,没钱买食物,他和母亲都会死。他先是望向了昏迷不醒的母亲,然后又望向了被蛛网缠绕的佛像,心中不禁暗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么就请救救他可怜的母亲。如果他的愿望能够实现,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佛像低眉垂眼,一副慈悲模样回望着他。他望着佛像,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木身佛像不可能开口给出答案,但是他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他记得在金家做帮佣的时候,曾听帮佣们私下谈起过,家主的后院里,住着一位容貌俊美的神明。神明不吃凡间吃的食物,整日除了昏睡以外,就是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发呆。但也有人说,被圈禁在后院的青年不是神明,而是金家主的爱人。
他因为身份低微,从未去过家主的后院。对于帮佣们的议论,他也当是饭后闲谈来听。现在母亲病重,他又被恶霸盯上,不能再去街上偷钱,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位住在金家的神明身上。他下定决心,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与其在破庙里陪着母亲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去求这位金家的神明,来救他的母亲。离开破庙来后,他抱着必死的决心,钻进了金家后门外墙下的狗洞。进入金家大宅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他凭着记忆找到了仆人住的下房,然后又偷了件仆人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金家主的后院守卫森严,没有家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这座院子。看着站在门外的护卫,他的心彻底跌入谷底。难道像他和母亲这样的小人物,最终的宿命就是裹着草席,埋在山脚旮旯里吗?他咽不下这口气,但对残酷的现实,又是那么地让他无可奈何。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朝着狗洞的方向走去时,他的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女人的手,然后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将他拉到了偏僻的角落。‘阿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着管家还没有发现你,快点离开这里!’将他拉到偏僻之地的女人,是母亲的好友。他知道眼下能帮助他的人,只有这个曾经给他棺材钱的女人。于是他跪在女人的面前,砰砰砰对着女人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我母亲快死了,能救我母亲的只有金家的神明!容婶,你能带我进入家主的院子吗?”“什么神明不神明的,阿宏你快点走吧,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容婶明显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更不可能带他进入家主的院子。让他快点走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他再不知好歹,容婶很有可能会喊巡逻的护卫将他抓起来。“我只想救我的母亲,是生是死我都无所谓,容婶拜托你帮帮我!”“住在家主院子里的并不是神明,而是体弱多病的少年,你去见他没有任何意义。”容婶说这些话,原本是打算劝他放弃。但是他却从这些话中,听到了不一样的信息。他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抓着女人的手道:“容婶,你见过神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