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吧,去县官问问有没有赏钱。”“不能去县官,你没听说吗,沛县官员都是反……的,要往上一级去。”夏侯婴紧张地满脸是汗,双手抬起案几抵御着身前逼近的那些人。讲实在话,夏侯婴着实力大,一人对抗四五个敌手也不落下风,还打晕过去一个太过冒前的。他却没料到在前方几人的掩护下,有个人悄悄绕到了他的身后,一个重拳就锤上了他的头。夏侯婴眼前一黑。嬴政看着天幕,又环视了一圈自己的臣子,看到扶苏若有所思的样子,问他:“在想什么?”“没有,就是走神了……好吧。”扶苏看着父皇丝毫不信的脸,只好说出自己的脑洞,“就是感觉……把沛县的官衙原模原样地搬到咱们朝堂上,可能都能维持国家运转。”嬴政愣了一下,仔细想想,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虽然言过其实却好有道理的样子。他轻笑一声,传令下去要底下的人把天幕中被提到名字的人带到咸阳来。——尽量是活的,但若是有人因天幕之事逃跑,被抓捕后反击,也不必过于拘泥生死。“聪明的人不会跑,憨直的人跑不掉。”嬴政看着扶苏苦思的侧脸,解释道,“如果真的有人跑了,那么这个人要么是jian佞狡猾之辈,要么是冷血薄情之徒,大秦不用他们。”扶苏恍然大悟。——聪明的人知道自己不能逃脱大秦的搜捕,憨直的人会因为自己在乎的人不敢离开。真的躲藏起来的那些人,要么jian诈到自信可以躲开大秦律令,要么冷血到不在乎家人安危……“但是,为什么jian佞狡猾、冷血薄情的人会成为‘汉’的重臣呢?”扶苏问道。“这样的人治世不可用,乱世不会缺。”嬴政很乐意自己的儿子开始向自己询问这些东西,“大争之世,小人总是比君子活得好。”“天幕不是说了吗,那个汉高祖刘邦,就是极无赖的一个市井泼皮。”【嬴政统一六国,建立秦朝,原本裂土封疆的封国制变成了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形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政治局面。然而,每一次重大的社会转型背后,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旧势力的复辟。始皇在世时威震四方。而当他一死,虽然“余威振于殊俗”,但是定海神针的离去,直接导致了六国暴乱像是排山倒海的海啸一般轰然而至。东方六国遗民复辟之风此起彼伏。秦二世元年八月,武臣自立为赵王,赵国复国。秦二世元年九月,赵将韩广占领燕国旧地后,在当地民众支持下恢复燕国,燕国复国。秦二世二年十月,齐国国君田氏族人田儋自立为齐王,齐国复国。
秦二世二年十一月,原魏国公子魏咎称王,魏国复国。又两年后,项羽封韩国宗室后裔韩成为韩王,韩国复国。而风雨飘摇的秦朝中,王翦、王贲、李信、蒙恬都相继逝去,任嚣、赵佗割据岭南以避战乱,真正属于秦朝的名将只剩下章邯和王离。在他们,尤其是章邯的四处镇压灭火之下,虽然各地起义如同“按下葫芦起了瓢”一般此起彼伏,大秦帝国摇摇欲坠,日薄西山,但却始终没有亡国。直到他们遇上了一个硬点子。——项羽。项羽出自楚地,是楚国的遗民。楚国——郢陈之地,一直就是反秦情绪的酝酿地,反秦人士的快乐老家,六国遗民的Jing神热土。在韩国灭亡后,张良曾经来这里活动;反秦称王的游侠张耳和陈余也曾在这里藏身;陈胜吴广起义以后建立的张楚政权首都也建立在这里……不愧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楚国故地啊!】楚国核心地区远离秦朝政治中心,秦朝鞭长莫及;同时其贵族势力强大,反秦力量充足,多次迁徙仍旧不能打散楚地贵族盘根错节的势力。此外,与其他几个国家根本上不同的是,楚国并不是周朝的分封国,而是盟国,在地位上与其他几个国家并不持平。楚国独特的文化、图腾和语言在秦朝统一后遭到极度冲击,也导致了楚地反秦情绪的爆发。对于楚地,嬴政向来深感头痛。“如果我还有时间……时间!”嬴政真的好想“向天再借五百年”,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天幕也播放一段时间了,他能看出天幕的感情倾向——虽然透露后世讯息、剖析社会政策,但是还是趋向于让人们自己努力,从而得到相应的结果,而非不劳而获。所以嬴政是不期待从天幕中得到什么长生药了,这样的神物想来是不会被赐予的。“这算什么?神仙不能干涉凡间之事吗?……但是天幕出世,为朕等剖析后世种种,又是怎么回事呢……”嬴政漫无目的地想。还有——“任嚣、赵佗二人,北上上郡之蒙恬军,非有诏不得回。”【项羽,楚将项燕后人,传承了祖辈天授般的用兵才能,在秦末战场上如鱼得水。在叔父项梁死后,项羽成为了这股力量的实际领导者,在打败秦将王离、章邯后,更是一往无前、势如破竹。“初作难,发于陈涉,虐戾灭秦,自项氏1”。虽然最初反秦的人是从大泽乡起义开始,但是秦末战场上最为重要的一股力量则是来自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