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旗造反的农民杀也杀不完啊,这是因为赋税太重了。于是李斯对秦二世说“请止阿房宫作者,减省四边戍转4”。法家也是在进步的啊,在秦朝建立后,自然会出现新的符合当前情况的政策。“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法古”,商鞅如是说。法家在变化,秦朝接受了吗?没有。秦朝没有接受这样的法家。“秦王足已不问,遂过而不变。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秦始皇满足于自己的功绩,虽然有过错却也不改变。秦二世因循守旧,不改暴戾肆虐本性,加重了祸患。法家的法度要求普适性、平等性、明确性、公正性和稳定性;而秦二世“赋敛无度”,其行为随意盲目、朝令夕改,完全违背了法家的思想。秦始皇时期,统一六国之后,为了镇压六国贵族的反抗,统一文化和思想,维护统一的王朝,大兴民役,法律苛繁,生民倒悬。但是,真正的暴政起自秦二世。李斯对胡亥的拥立,可以说是在一定程度上让胡亥认为李斯肯定了自己的行为,于是“刑者相伴于路,而死人日成积于市,杀人众为忠臣”。被施加了刑罚的人在道路上相互扶持着走着,死去的人每天都在增加,尸体堆积在公开处决的场所,杀人多的就叫忠臣。统治者依然大兴民役,天下的刑罚更加繁多,杀戮更加严酷,官吏狠毒苛刻,赏罚轻重失衡,天下赋敛无度。国家的事务过多,官吏治理不过来;百姓穷困至极,而君主却不加以救济安抚。所以即使陈涉不过是“瓮牖绳枢之子,甿隶之人,而迁徙之徒也”,却能“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就是因为人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黎民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群体了啊!“寒者利裋褐,而饥者甘糟糠”。穿不上衣服的人有粗布短袄蔽体就已经很好,饿肚子的人吃上糟糠也觉得香甜。他们没有什么远见,也没有什么大志——只要让他们活着,就不会造反啊!可是秦朝没有做到,秦二世没有做到。你听不到吗?——长城下孟姜女的哭声5。你看不到吗?——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不见长城下。尸骸相支拄。你闻不到吗?——那些被冤杀的、累死饿死在劳役地的尸体,在日光下散发出的尸臭味。于是——民不能生则不畏死。】1出自《商君书》2出自《商君书·弱民》3出自《韩非子》4出自《史记·李斯列传》5这里的“孟姜女”故事出自唐代传说而流传至今的“哭秦长城”形象,并非历史真实原型“杞梁妻”的齐国长城。
未标注引用多来自《过秦论》《苦昼短》沛县。“活不下去了可不就不怕死了嘛。”刘季醉醺醺地摇晃着装酒的破碗,珍惜地把里面的酒水倒进嘴里,一点也不剩。“都是个死,能晚死一天是一天。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何必洋洋大论。”夏侯婴坐在他的身边猜拳饮酒,早就不听天幕了。“我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和咱们又没什么关系,还不如喝酒呢。”他说。夏侯婴听了刘季的醉话,笑嘻嘻地给他又倒了一碗:“老哥哥,我听不懂仙人说的那些‘之’啊‘而’啊的,但是你这么一说,欸,我就懂了。”刘季也大笑出声,把夏侯婴敬来的酒一饮而尽,招呼已经半醉的众人:“饮!”众人欢呼大叫。而刘季看了看四周,吞回去一句断言。“就此而观之,秦之灭亡,指日可待矣!”刘季咂咂嘴,品味了一番酒香,心中却总是感觉不安稳。于是,他又猛地灌了几碗酒,歪头咧着嘴装出一副醉态,对夏侯婴说:“醉……醉啦!先……先回家去睡觉,不听这没、没意思的。”夏侯婴直起身,摸着后脑勺问他:“那、那我给你驾车?”刘季踉跄着站起来,对着夏侯婴摆摆手,自己慢悠悠扶着墙晃荡出去,在门口转过头对屋里嘻嘻一笑,大喊一声:“饮!多饮!”然后大笑着出门离去了。【秦朝过重的劳役,导致了“赋敛无度”,导致了人民的怨声载道。那么,秦始皇知道这一点吗?在一定程度上,他应该是知道的。胡亥是为了自己的享受和快乐大兴民役,但是秦始皇却不只是为了帝王的享受,而是有着更加深沉的原因。当然,身为一个封建朝代帝王,而且还是建立了前所未有之功业的千古一帝。嬴政在统一六国以后的确有着想要放纵自己享乐,在管理国家之余用国家的力量为自己找乐子的想法。但是,他所做的绝大多数事情都非一时之功业,而是剑指千秋。且看看秦始皇在位的十一年都干了些什么吧。征百越,北伐匈奴,建长城,修直道,骊山陵……在一个全国只有两千多万人口的传统农业国家,发动近两百万青壮年服兵役和徭役,四处动工。为的是什么呢?征百越,一方面是为了开拓领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原秦国军功升爵制度对战争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