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有些困,却又清醒地睡不着。他躺在地上,视线正对着高墙上巴掌大的方窗,连飞鸟都看不到。他想,他有些怀念在帝都的日子了。虽然贫穷,却也足够自己安身立命,虽然有眼泪和心酸,但也有温馨和欢乐,也曾有江棠。
他们给了江莫10分钟收拾东西的时间。10分钟后,江莫被拷上了双手,带上了警车。
“进去就抱给小雄子看,就说崽崽想雄父了,不许再把人气跑了,明白了吗?”到了二楼的房间门口,艾伦一边把崽崽交给蓝斯,一边不放心地叮嘱。
房间很小,大概只有五六平方。水泥地面上有块长长的木板,木板的一角叠着薄薄的褥子。在褥子斜对面的房间角落里,有一个马桶,还有一个水龙头。
直到最后,最中间的飞艇舱门向两侧滑开,舷梯落下。
拘留所位于城市的远郊,当警车到达拘留所的时候,已接近清晨。
“爷笑了,你还真以为你进去过啊?梦里的豪门吧?哈哈,搞笑,更何况,我可是雌虫,怎么能和雄虫比?”雌虫一脸关爱智障的神情。
一群荷枪实弹身姿笔挺的雌虫从飞艇中列队而出,他们神情严肃,悄无声息地散开并警戒在了四周。
江莫摇摇头,站起身,顺手把牙签扔进了垃圾桶。
雌虫们纷纷按住了腰间的武器。
“啧啧,真可怜啊。”江莫边说边故意四下打量着这个小房间。小房间最多也就十来平方的样子,自然没有独立卫浴,一张双人床,一套老旧的桌椅,已经占据了一半。在墙角还立着一个廉价合成板材的衣柜,屋顶下方床尾上方有个横杆,挂着换洗的床单被罩和一些衣服,房门后堆积着一些纸箱等杂物,就这条件还不如当年江莫在首都星的窝哪。
“唉你呀,身为雌虫,跟小雄子较什么劲。”艾伦无奈地摇头。
他早已接受了漂泊的命运,四海为家,珍惜每一份自由,可偏偏世事如此无常。
江莫继续
江莫正翘着二郎腿,用牙签剔着牙,翻了个大白眼,“哼,最起码我还进去过。你连豪门都没嫁进去过,岂不是更可怜?”
凌晨时分,夜空中远远地传来了隐隐地嗡鸣声。在拘留所门口守卫的雌虫警卫们,戒备地抬头看去,只见在深蓝色的夜幕中,点缀者几颗星星,而更远处,一堆银色的亮点正迅速靠近,仿佛目标正是这里。
房间内空无一人。
艾伦身着休闲的衬衣长裤,他脸带温柔的笑意,怀里抱着一个崽崽,率先走下了舷梯。在他的身后,蓝斯脸色苍白,眉目疲倦,穿着丝质的睡衣睡裤,安格尔在一旁小心地扶着他。统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的侍从们垂首跟在后面。
蓝斯抱着崽崽进去,话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来。
飞艇落下的那一刻,雌虫警卫们便毫不犹豫地收回武器,利落地低头下跪。
“请您带上个人物品和换洗衣物,随我们离开。”雌虫警官干脆地同意了江莫的要求。
看到木板上的褥子,江莫猜测这木板大概就是用来睡觉的地方了。折腾了一晚上,江莫太疲倦了,就将褥子的一半垫在身下,另外一半将就地盖在身上。
江莫点头,“那请按照流程来吧,警官先生。”
一旁的雌虫看守打开了门。
飞艇上的家徽,一把银色的利剑托起繁复的牡丹花。这是每个出生在柯伊伯星的虫从幼年起便熟知的标志。
“怎么会。。他是崽崽的雄父,要不是他脾气。。。,我怎么会故意赶他,”蓝斯有些委屈地应着,“谁知道他真的扭头就走了,一点都不在乎我已经到了预产期,也一点都不关心崽崽。”
中午和傍晚的时候,雌虫看守都按时过来送饭,是很简单的白粥和青菜。饭菜的味道一言难尽,江莫只勉强吃下了些。
“没人爱的小东西,真可怜。”雌虫托着下巴,满脸戏谑地看着江莫,“嫁进豪门还被光屁股赶了出来。”
几秒钟后,数十架飞艇来到了拘留所的正上方,慢慢熄了声音悬停在夜空中,其中正中间的几架缓缓落下。
“崽崽这么可爱又漂亮,哪有小雄子会不喜欢的?”艾伦边小心地抱着崽崽,边恨铁不成刚般地回头,“难道你忍心让崽崽没有雄父吗?”
按照流程,我们只能先拘留您,再进行下一步的案件审理。“
从拘留所大门进去后,可以看到院子里面整齐划一地坐落着几座外表方正的板楼,警官们把他带到了其中一座的二楼,在房间门口解开了江莫的手铐,并客气地请他进去。
蓝斯别扭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警车上,江莫安静地坐着,默默地注视着车窗外。明暗交杂的路灯下,街道两侧的树木仿佛倒退着飞驰而去,就像生命中匆匆离去的一件件人和事。
吃过晚饭,江莫也无事可做,猜测这么晚了应该是不会审讯自己了,就索性继续躺着。木板很硬,屋子也有些凉,江莫把包裹里的衣服都拿出来盖在身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