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委屈气愤的声音被木门掩盖住之后,季星阑才将视线移回眼前男子身上,他缓缓开口:“你好,六叔……”
他认得宫六生的样貌,easy让人查的资料很详细,他偷偷用微博小号当了宫六生的僵尸粉,那天也是他让同事把他的条漫帮忙转发一下。
冰棍摔落在地板上,软化了的雪糕像坨白色的泥巴,依然顽强地冒着些许寒气。
背脊狠撞上墙壁的声音很响,头盔砸落地面的声音也很响,只有宫六生的声音压抑着:“你卤味……边个係你六叔?啊?!”(*你卤味前面说过就不解释了,后面就是“谁是你六叔”)
季星阑垂着眸,大热天带着全罩式头盔他已经全然没有发型可言,刘海沾着汗水紧贴在额上,耳后的发梢随着撞击晃下点点汗水,他抿紧了嘴角,一声不吭地任由宫六生扯紧了他的衣领。
“谁让你来的?谁批准过让你来了?!”宫六生把他扯离墙壁,又一次将脊梁骨狠压在瓷砖上碾压摩擦。
李蕴然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时,有一晚宫欣跑上来35楼跟他汇报近况,包括他已经知情的白羽和季星阑见面的事,以及不知情的季星阑经纪人找上她的事,和白羽在亲子餐厅的事。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家人的羁绊啊?”宫欣在沙发上盘腿抱着抱枕,软糯的声音闷在棉花里。
缠绕着人与人之间无形的丝线,无论你分开了多久离开了多遠,只要指尖的红线还在,你们就能再一次见面。
两人都是深受日本漫画影响的一代,对这个词语不可能不熟悉。
可宫六生这时可不愿意去管季星阑和宫白羽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不可割裂的羁绊,只想抽走她手中的抱枕,狠狠堵住她的嘴,将灼热的气息扑打在她脖颈间,最后恶狠狠提醒她,宫欣你现在的羁绊是我。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见见他们。”
鸦羽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宫六生看着眼前和宫白羽有四五分相似的五官,像看到了宫白羽未来长成青葱少年的模样。
你想见就可以随意出现吗?被人跟踪到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
宫六生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想撬开这大明星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浆糊。
见宫六生攥得死紧的拳头猛然举起,季星阑本能地闭上了眼,脑内晃过的念头是“惨了后天的节目没法上了”,可闭着眼等了几秒都没等到拳头落下。
到点了正准备来蹭晚饭的汪汕一推开防火门,便看到两个男人僵持的景象,见宫六生举起拳头时他暗骂了一句,猛跨了两步拦截住了他。
“汪汕你松开……”宫六生红了眼,压制住他的力量不小,他狠拽了一下没能脱离钳制。
“你打他又有什么用,打伤了他岂不是给宫欣心疼他的机会?”汪汕也是使了劲才没让宫六生带跑,回头对着萧琮喊了句:“赶紧来帮忙拉开他!”
也上楼吃饭的萧琮走在汪汕身后,当看清被宫六生压制在墙上的男人样貌时愣了一下,他没怎么看综艺节目和娱乐新闻,可医院里挺多小姑娘喜欢季星阑,连吴皓也整天听他的歌,他渐渐地记住了这张过份好看的脸,而且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季星阑好像长得跟谁挺相似的。
两个男人把宫六生拉开,宫六生从汪汕手里硬拽出手臂,一边忿忿甩着酸胀的手臂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汪汕皱着眉走到季星阑面前,“季先生,你这样做就没想过会给宫欣和白羽造成什么困扰吗?”
季星阑拉了拉衣服下摆,直视着眼前不知其姓名的男子,季星阑记得他是之前陪白羽在白鲸课堂上的男人,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我本来只是想放下礼物就走……”落寞在他眼里氤氲。
他也觉得自己冲动,不应该这么突然出现在白羽面前,可在电梯里宫六生和白羽的互动让他羡慕得发疯。
他也想要揉着白羽头发,说“我家白羽是大男孩了”。
“白羽不需要你的礼物,你拿了赶紧走!”宫六生又被点燃了火气,音量越来越大。
萧琮算是听出了端倪,一个想法在脑中浮现,他忍不住问了宫六生一句:“他是白羽的爸爸?……”
宫六生没答他,可也没有否认。
萧琮想起了第一次在幼儿园墙壁上看到宫白羽的相片,那时还想从五官里面寻找宫欣的痕迹,现在仔细一想……
怪不得总觉得季星阑长得像谁,应该是宫白羽长得像谁。
汪汕单手勾起地上的纸袋递给站在逆光中的季星阑,“你还是先走吧。”
季星阑没接过,缓缓弯下腰,给汪汕鞠了个躬:“……这只是些小礼物,麻烦你们,帮我转交给白羽吧……拜托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汪汕还在想着要不要硬塞给他时,视线越过男人肩膀,看到一抹身影从窗前的拐角里走了出来。
宫六生和萧琮也看见了,宫六生眉毛皱得可以打结,“你出来干嘛?回去。”
季星阑一震,他知道宫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