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哥也舍不得你。”他两手按在老旧的写字台边儿上，正好把周蕊锁在手臂之间。
八成是为了周蕊，杨依根本就懒得问。
“听着可真光彩啊！”她从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没让宋念宇。
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笔迹。
宋念宇跟进自己家似的，推开杨依，直奔客厅中央那张崭新的雾霾蓝长沙发。
“嘿，你怎么说话呢，我是流氓又不是文盲！”
杨依叼着烟努力辨认了半天，勉强认出了一串骂娘的话。
“暗？我可是做皮肉生意的，弄那么亮干嘛！暗点好，不该看见的都能装着没看见。”
“真让蕊给撵出来了？不至于啊！”
“舍不得哥走，是吧？”
“看看。”杨依冲他伸出手，宋念宇皱眉想了一会，估摸是觉得她总会知道的，便从身下拽出来递了过去。
“干什么活？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看书、好好准备高考，别的甭操心，有哥呢！”
宋念宇把围裙摘下来揉成一团，往桌上一扔，弯腰凑近周蕊，脸上照例挂上了流氓混子的贱笑。
杨依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趿拉着拖
宋念宇一个月前开始戒烟的，没说原因。
那把椅子太舒服了，不是原来的。
他合身扑上去，好半天一动不动，然后突然翻了身，仰躺在上头，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坏了一个灯泡的吊灯。
周蕊没想到他会走，他从把自己接回家就一直在忙活，周蕊想插手都插不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杨依觉得宋念宇有点太过了。
完全没有一点不自在，就跟刚才那个藏书的人不是他似的。
大灰狼爱上小白兔，索性不吃肉了，改吃草？
了，没关系的。”
“不想干什么啊，怎么着？还不让人追求进步了是吧！”
旧的很规整，新的却跟鬼画符似的，东倒西歪、乱七八糟。
就这么走了？周蕊想不通，宋念宇也看出来了她的想不通。
他的拇指抠着台面边缘已经磨到圆润的凹凸不平，低头笑了一下，竟然有点羞涩的意思在，“……哥今儿晚上就不走了。”
家里换了不少东西，修了更多，更像个家了，却让周蕊觉得陌生。
“那可不行，我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往自己嘴里塞了个番茄，呲牙开乐，“既然拿
“至理名言啊，”宋念宇冲她竖起了大拇指，“给你点赞！”
只要你点点头，哥今晚就不走了。
杨依没想到居然是高一的数学课文。
“给，别睡一晚落了枕，到时候不好伺候……”
宋念宇收拾好厨房，两手都是水，他懒得找毛巾，直接在裤子大腿后头蹭了蹭。
洗完澡的杨依裹着大浴巾、拎着枕头还没走到沙发边，就看到宋念宇紧张兮兮地把正在看的什么书往身后藏。
周蕊始终都是局促的，从被宋念宇按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的那一刻。
杨依可不觉得他能忍太久。
宋念宇拍了拍新换的这把，“网评最高的人体工学椅子，我试过了，可舒服了，对腰好。”
杨依不说话，叼着烟，哗啦哗啦地翻着他那本已经翻厚的语文课本。
宋念宇还是嬉皮笑脸，转着手里的中性笔。
了钱，事儿就得办好了。”
他之前经常这么笑，可现在配上他规规矩矩的打扮，怎么看怎么虚张声势。
“我知道妹妹脸皮薄，这种事儿不好意思说。没事，只要你点点头……”
“妹妹，哥先走了，你早点睡，书别看得太晚了。”
“你这灯也太暗了，能调亮点吗？”宋念宇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不是你这……”杨依靠在门边，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念宇，又朝外看，她当然什么都没看见，只有没人的楼梯。
“是啊，逼痒得厉害呢！”杨依没好气地把枕头砸到他脸上，“藏什么呢?黄书？你字认得全吗？”
“还真在我这儿睡啊？”楼上大姐没好气地看着门外站着的宋念宇。
她明明在自己家里，却更是误闯的。
宋念宇紧张兮兮地把书从杨依手里抽了回来，拍打了两下，才翻到折角的地方，眯着眼继续看，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德行！”杨依懒得搭理他，把门一摔进了洗手间。
“哎，你小心着点，别掉上烟灰！”
“嘿，杨依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提上裤子不认人是吧？”
“你可别忘了，你这沙发还是我买的。”
“那破木椅子比你岁数都大吧？我早扔了。”
不是新的，应该是他特意淘换来的旧书，书页边角的空白地方都已经写满了。
“欠肏了？没我陪着睡不着？”还此地无疑三百两地跟她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