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楚地传入耳中,把原本就百口莫辩的这一摊浑水搅得更乱。
兰斯洛特没有直接对莫德雷德的说辞表现出质疑,但也同样坚持她不会做出不忠于王的丑事,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更偏向于隐瞒下今日之事;而莫德雷德明显对她不怀好意,恨不得立刻出去把经他歪曲的虚假丑闻公之于众,好让她声名扫地。
洛兰妮雅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也想不通他针对自己的理由,只好忍着痛死命地向后挪动身体,胸被挤压得疼痛不堪却依旧没能从雕像底台这里下来,瞬间便悲从中来。
“啊啊,这都算什么事啊!!”忍无可忍,她崩溃地大喊了一声,满脸写着自暴自弃的颓然和沮丧,也恰好打破了另两人僵持不下的死局,“不干了呜呜……你们要吵就到一边去吵去,呜……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也就算了,还看戏一样把我晾在一边……呜呜,走开啦走开!就让我在这里哭到脱水而死算了!”
僵持的骑士们纷纷被她突兀的叫喊怔住,一直就打算先将少女从雕像底座解救下来的兰斯洛特率先反应过来,几步跨过莫德雷德的封锁区,目不斜视地来到洛兰妮雅身旁,然后低头看向她的双眼:“得罪了,王后陛下。”
花了一番力气,帮着被胸……被身上厚重冬衣卡在石像底座动弹不得的王后脱离束缚后,兰斯洛特带着她离开水池,然后顺手为她披上自己的披风,挡住了莫德雷德沉默的注视,同时自己也是暗自大松了口气。
直到双脚重新站稳的这时,洛兰妮雅才放下了挡在胸前的双臂——上身的衣物早已在先前就被她动情时的身体反应浸得湿透,哪怕现在看去,胸口两小片深色的水渍也是十分显眼。如果不是身上那条披风又宽又大,足以将她整个人都罩得严严实实,她也不敢这样放松警惕。
再加上光着两条腿被冷风吹了半天,现在骤然被温暖宽松的厚实披风拢住全身,洛兰妮雅一下子就感觉到冻到僵硬的双腿活络了过来。哪怕心中再不情愿,鼻端萦绕的男性气息再令她脸红,也不禁把自己的脑袋埋得更深了些。
“王后陛下,您先前说的受害者一事……”等到她默默地穿好自己的鞋袜起身,兰斯洛特找准机会开了口。
洛兰妮雅当然不会错失这个为自己伸冤的机会,边去掉某些令她耻于描述的细节陈述事情原委,边狠狠地瞪了那个戴着头盔、看不见表情的可恶骑士一眼,而后者完全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颇为不屑地把头转到了一旁。
见状,洛兰妮雅气呼呼地在末尾又补充了一句:“不信的话!现在就把这人的裤子扒掉看看啊!里面那玩意肯定还脏兮兮着呢!”
“死女人你说谁脏?”莫德雷德闻言大为光火,正要反击回去却转眼瞧见隐隐挡在她身前、皱眉不已的兰斯洛特,心念一动,复而嘲弄地哼笑出声。
“呵,差点没发现你竟然还是个要扒男人裤子看的女色魔……我的事怎样和你无关吧?倒是你自己,故意撇开和人通奸不说,还打算拉作为骑士的我下水?王后真是好算计啊。”
“你这人……!”洛兰妮雅被他的厚颜无耻噎住,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只好气鼓鼓地狠瞪着他。
莫德雷德却不再理会她,转向沉默旁观的骑士笑道:“哈,这下好了,看来我和王后的说法完全无法达成一致呢。为了辨清谁真谁假,兰斯洛特骑士,不如请您择日就去教会请人来进行一场公开、公正的审判如何?——在真理之眼的见证下,任何谎言都将无所遁形,想必大家也会得知今日之事的真相……哈哈,这个主意不错吧?要知道我现在可不是之前那个寂寂无名的后辈骑士了啊,同为圆桌的一员,我们可是平起平坐的身份,请个祭司级别的大人物介入仲裁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兰斯洛特不禁皱眉,深深地意识到对方执着的部分根本不在孰真孰假上,而若真的将王后不贞的事实公之于众,那才是正中他的下怀。可让兰斯洛特最为不解的是,莫德雷德究竟出于何种原因,才会做出不惜以自己名声为代价都要抹黑王后的行为……
是的,抹黑。
兰斯洛特从最开始就敢肯定,今天发生在王后身上的事,绝非那个尚在碧玉年华的少女本意——首先他就已经从加雷斯口中得知了他们此行的大致起因,往这边赶来的途中也见到了被打晕在地的王后侍女,侧面证实加雷斯所言非虚的同时,当即也令他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平日里少有闲杂人等出入的偏僻花园,孤身一人的妙龄女性,再加上被怒火与固执冲昏了头脑、行事向来任意妄为的年轻骑士,会酿出怎样的后续发展,他一直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
然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却让兰斯洛特不得不深思熟虑,如何才能将事态的影响控制到最小——径直指出莫德雷德的谎言也不是不可行,但继续沿着这桩丑事追究下去,于谁都没有好处,更会对王后的声誉造成极其恶劣的负面影响,所以……
尽管心中震怒,兰斯洛特还是按下了几次摸上腰间剑柄的手,沉着嗓音看向年轻的骑士:“莫德雷德卿,想必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