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适合约会,走向cao场深处,光影阑珊中,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身边的那个人,和自己的心跳声。喻良数着自己的心跳,问出了刚才一直没有机会说出的问题:“感慨什么?”“也没什么。”叶扉安短促地笑了一声,“今天看到孟芮和高璇格学姐,突然有点……”她说到一半,好像忽然觉得这话不合适,话音戛然而止,可不知为何,喻良却忽然懂了。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片刻,叶扉安笑笑:“不是,我……”“叶扉安。”喻良心里莫名一阵慌乱,她在这一刻忽然有种直觉,如果她现在不说些什么,可能要抱憾终生。于是她一把扣住了叶扉安想要抽出来的手。她说:“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出现了,姬达很灵的姐姐(直球yyds_(:3ゝ∠)_ 家长会重点班一直比较随性,家长会单独开,比普班提前了一天。因为家长们就在隔壁教室,周六自习,班里气氛都收敛了不少,课间,高彦跟几个人悄悄去隔壁后门偷窥,回来的时候潘珊压着嗓子问:“班长!现在隔壁什么情况?”喻良做题做得心不在焉,闻言跟班级不少人一样,悄悄竖起了耳朵。“不容乐观,不容乐观啊。”高彦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我看老赵长篇大论讲得特别投入,都没发现我们在后门偷听。”班里安静了片刻,气温又低了几度。“还好今天不是大休,明天不回家,好歹还能再逃避一个星期,”潘珊怂怂地说,“一周之后我妈应该就没那么生气了,唉,日子难过。”她期中没考好,已经低沉了好一段时间。喻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随手在在做的数学选择题号上画了个圈。画完以后,她突然发现这二十道选择做下来,被标注出来的题目就只有寥寥几题——她一直都有在做题过程中圈出不确定的题目的习惯,几个月之前,她做一张完整十二道选择题的数学试卷,通常是要从第八九题就开始标注的。她这时候想转头看看叶扉安在做什么,但才把椅子往后一挪,喻良就停住了。实际上,一时脑热说出“考同一所大学”这话以后,她当天晚上就有点后悔。
瞧瞧,这是她清醒的时候会说出来的话吗?!跟叶扉安考一所大学,对她来说多少是有点没有自知之明了,叶扉安以后的去处,不出意外是清北复交常春藤——“意外”是指叶扉安半途出意外伤了或者死了——而她的目标,撑死是能摸一摸211的pi股,跟叶扉安考一所大学,喻良简直想问问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但喻良的尴尬程度与时间成正相关,渐渐的,她发现了一个冷知识:正常人清醒着吹牛皮的时候,一般都是会尴尬的。于是喻良不动声色地把椅子移了回去。然而她可能是用力过猛,椅子挪得很靠前,教室里“地广人稀”,空间管够,通常前后位的距离都比较宽裕,但她刚把椅子移回去,身后就传来了拖动桌子的声响。叶扉安大概是误以为她桌子太靠前,在往后挪动给她腾地方。虽然知道叶扉安没有别的意思,但喻良心里莫名其妙有点堵,她拨着笔帽,听着“哒哒哒”的声响,越来越心烦意乱,于是心里纠结半晌,还是在“冷处理以避免尴尬”和“叶扉安”之间选了后者,捧着数学试卷把椅子靠了过去。“扉安,有空吗?我有道题不会。”喻良捏着试卷,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呃,你把桌子往前一点好不好?我找你问题,有点不方便。”叶扉安转了一圈手里的笔,点点头:“好。”喻良暗自松了口气。叶扉安这边好像还是一切如旧,照常上课、背书、自习、刷题、给她画题讲题,喻良照例先把自己的思路顺了一遍,等到实在顺不下去,叶扉安才开口提了几个点,喻良捏着笔尖,看她低头拿铅笔在例图上画辅助线。叶扉安确实是有在认真知错就改,没忘记“再用中性笔画图就是狗”那句话,吸取教训,老老实实改用了铅笔,但看着看着,喻良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她的脸上。最近寒chao过境,青城大幅度降温,眼看就要入冬,教室里已经供暖了,叶扉安在教室里没穿外套,只穿着内搭的孔雀绿卫衣。这颜色很挑人,但在叶扉安身上就显得她整个人又白又明快,长发一垂,就成了附中深秋最亮眼的色彩。相处下来,喻良发现,叶扉安很喜欢穿这种十分明亮的颜色,就跟她自己给人的感觉一样。睫毛好长,喻良认真盯着她垂眼时在眼下打出的一小块Yin影,没来由地想。“还走神?”叶扉安停笔,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眉梢一扬,“谁说要跟我考一个大学来着?我怎么不太记得了?”喻良:“……”这梗是不是过不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她再次对自己吹下的牛皮感到万分尴尬,“我就是那个……意思意思。”叶扉安放下笔,偏过头去笑了。“你笑什么笑,”喻良满脸通红,接着震惊了,“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