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玉珠现在还在她身上呢。涂蔷听了,却十分不解:何意?辛姮依旧握着涂蔷的手腕,暗暗说道:这是一种法术,似乎和那东西有关,我从杨野口中听来的。或许,你可以自己查。说罢,她松了手,又闭了眼。若查驱灵之术,必绕不过杨家老宅。而她的师尊偏偏在那里待了一夜,回来之后的师尊也好像变了许多她实在是担心不已。可她偏偏回了魔界,还要禁足,什么都做不了。可涂蔷不同,她是妖,一只行动自由又有自己族群的妖,也是一只不会轻易泄露此事的妖。借涂蔷去查,是她在当今情况下唯一的选择了。忘尘峰上,燕渺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要她一闭上眼,便是满心的辛姮。这忘尘峰上处处都是她的身影,她想念她的面容,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她小心翼翼的触碰,也想念两人所有的如胶似漆她早已习惯了这些日子的形影不离,也习惯了夜里的耳鬓厮磨。如今她不在身边,她也是孤枕难眠。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想念她的,毕竟,她骗了她。可理智和情感总是背道而驰,她又怎能控制得了心中最热烈的想法呢?她怀里甚至还抱着辛姮赠她的木雕。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还会留着那木雕,毕竟那木雕是她用来监视她的。可她还是留下了,几次想扔,却又舍不得。罢了,若想监视我,随你。她想。门外忽然闹出了一声动静,燕渺猛然睁开眼睛,起身一看,原来是红红回来了。她今日刚回忘尘峰这宅子里时,并没有看到这九节狼,但她也没有在意,因为这九节狼向来是爱满山撒野的,不在庭院里也是正常。可此刻,那九节狼一进门便向她身边奔来,看起来焦急又疑惑。燕渺看着这九节狼奔来的身影,忽然又有一部分记忆浮现在了脑海中。它的脚受伤了,你能给她医治吗?年幼的昆吾姮从林子里走出,怀里却抱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这小家伙看起来大约是刚断nai才独立生活,如今一脸的惊恐。这个简单。燕渺知道这是她的声音,只是那时的她也只是一团无形的灵气,漂浮在空中,只有昆吾姮能看得见她。可在这小姑娘的眼中,她也只是一团黑影。她施了法,这九节狼的脚伤立马便痊愈了,但这九节狼看起来却更为惊恐了,在昆吾姮怀里挣扎个不停。昆吾姮看着这九节狼如此惊恐,又把它揽得更紧了一些,抬头对燕渺笑道:一定是你把它吓到了。它看不到你,却被你治好了伤,只怕它也正奇怪着呢。说着,她又低下头来,揉了揉这九节狼的脑袋,用她那稚嫩的声音说道:别怕啊,两个姐姐都是好人,虽然你只能看到一个。九节狼被她抱着,又被她揉了揉脑袋,总算安定了下来。它睁大了眼睛,只盯着昆吾姮,却也疑惑地顺着昆吾姮的目光瞟了一眼燕渺的方向。昆吾姮看着它这贼溜溜的小眼睛,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九节狼看起来颇有天赋,你可以留着它,让它修炼,做你的灵宠。反正,小孩儿总是要有玩伴的。燕渺听到自己如此说。
那还得看它愿不愿意,昆吾姮说着,松开了这九节狼,放它在地上,见它走路无碍,便道,你走吧,若想找我玩,随时可以来。这九节狼听了,也没个正经的回应,一撒腿就跑了。火红的影子很快边消失在了树林子里,消失在了昆吾姮眼前。看来它不是很想做你的灵宠。燕渺说。我总不能强行留它在身边吧,昆吾姮说着,看了燕渺一眼,道,它会生气的。两人正说着话,忽见那火红的影子又飞快地从林子里钻了出来,一阵风似的到了两人面前。你怎么回来了?昆吾姮问着,蹲了下来,却见这九节狼口中衔了一节竹笋。它将这竹笋放在了昆吾姮脚边,抬头四处望了望,又飞一般地离去了。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小家伙,我还以为它再也不会出现了。燕渺说。昆吾姮捡起那竹笋,站起身来,又笑了笑,刚要说话,却见那火红的影子再次出现在两人视野里。这一次,它依旧跑得飞快,嘴里依旧衔了一节竹笋。它跑到昆吾姮面前,却并未将这竹笋放在昆吾姮脚边,而是努力向空中抛去。然而,这竹笋却落在了地上。这应当是给你的。昆吾姮说着,也把这一节竹笋捡了起来。倒是可爱。燕渺说。九节狼睁着它圆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瞧着昆吾姮。昆吾姮把竹笋抱在怀里,复又蹲下抚上了这九节狼的头。你想跟着我吗?昆吾姮问。九节狼一时有些犹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昆吾姮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想跟着我,但以后应该还会见面,不如我先给你起个名字吧,你若是不喜欢,以后再换。叫什么呢昆吾姮说着,目光落在了它火红的皮毛上:就叫红红吧。燕渺不禁笑了:不愧是小孩子起名。记忆与眼前之景逐渐重叠,燕渺不由得一阵恍惚。如今她心思略安定了些,能完整回忆起来的片段也多了些。此刻,看见红红飞奔而来,她心中忽又泛起了一阵酸楚。你在找她吗?燕渺问着,向这九节狼招了招手,她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