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渺听了,只是点头,面上也带着微笑,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成功在打斗时用出术法,上一次在泥沼地时她也用出来过,只是无人瞧见,并且她的术法攻击根本无法伤到那些黑影。故而,她一直觉得自己仍旧是那个术法不Jing的燕渺,以至于在人间时辛姮被狼妖围攻,她都没想着施法反击,而是直接以身相护。说来也巧了,上一次她成功在打斗时用出术法,是因为辛姮;这一次,也是因为辛姮。燕渺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句有弦无轴和情之所至,心之所倚来。在她决定不再执意于前尘往事之后,这两句话也被她渐渐淡忘,她开始更加关注当下之事,也更加关注就在眼前的辛姮。可如今,她浑身上下都在发生着变化:她的情感变得复杂了多,她也不再常常走神,她甚至还能在打斗时用出术法来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辛姮吗?燕渺渐渐意识到了一切都和辛姮有关,可她却开始慌了。她本只是在猜测自己对辛姮有情意,可如今她却骤然发现她的一切变化都和辛姮有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也从未听说过如此的传说。她在这世上如死寂的山谷一般平静地独自活了二十五年,可忽然有一天她却发现,有一人竟可以对自己产生这样大的影响,而这好似无可避免,这怎能不叫人慌张呢?燕渺想着,看向辛姮,只见辛姮也两眼皆是关切地望着自己,她忽然又想起了她用观灵之术看到的画面。辛姮,昆吾氏这中间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太复杂了,她想不明白。她如今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辛姮于她而言便是最为重要之人,她不知过去,但可以肯定现在。无奈之下,燕渺只得又叹了口气,抬手给辛姮理了理头发。方才打斗一番,她的头发都有些散乱了。你呀,下次不许逞强了,燕渺边给她整理着,边说着,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上了比武台,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办?那些闲言碎语,由他们说去,你又何必动怒呢?辛姮只是垂眼道:师尊说得是。燕渺为她整理好了发髻,又定定地盯了她片刻,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辛姮被她看得心里全乱了,刚要开口说话,却见一小仙童自远处跑来,道:二位原来在这里,可叫我好找。他说着,到了跟前,又恭敬道:元令仙君邀燕渺长老一同游园,特命我来寻。辛姮听了,连忙看向燕渺,问道:师尊,可不可以不去呀?毕竟他从前和你辛姮说到这里,不由得停下了。燕渺也面露为难之色:可人家特意差人来邀约,总不好回绝。她说着,又道:放心啦,你我同去。有你在,不会出什么事的。辛姮还想再劝她,听她如此说,转念一想,觉得有理。有自己在,肯定能看着杨泛,不让他搞小动作。于是辛姮便道:也好。师尊,那我们就过去吧。
两人说着,便随着那仙童一路前行。可辛姮仍是不放心,她走着走着,便要瞟燕渺一眼。可她这次,不放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了。你总看我做什么?燕渺说着,看了辛姮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师尊,你觉得元令仙君,可还对你有意吗?辛姮问。虽然她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杨泛明明就是图谋昆吾氏的召灵之术,可她还是这么问了。因为难保杨泛不会故技重施,用那些情爱的技俩来接近她辛姮是担心燕渺被他蛊惑,这才故意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只为旁敲侧击地给燕渺提个醒。燕渺听了这个问题,却有些慌张:我也不知道。那如果他继续向你示好,你会如何?辛姮又问。燕渺听了,却反问辛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她说着,站住了脚步,只是看着辛姮。辛姮被她这一看,反而不敢再问了。她只是回答道:弟子、弟子怎么好多说这些呢?这毕竟是师尊自己的事。只是我自己的事吗?燕渺听了这话,心里没来由地有些不痛快,便又问辛姮道:那若是你遇到旁人追求示好,你会如何做呢?若是同样有意,接受又何妨?若是无意,还是早断早干净。辛姮说。可她话音落下,便发觉了这个问题不论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正在后悔,果然,燕渺下一句话便是:所以,你和韩高当日也是如此吗?辛姮听了,一时竟支支吾吾不知该怎样应付过去。燕渺见她如此,不由得摇了摇头,也不愿再问,便要大步向前走去。辛姮见了,忙追上去,又唤了一句:师尊!怎样?燕渺没有看她。辛姮见了,忙拦在她面前,说道:若我告诉师尊,我并不是真正喜欢他,师尊可信我?燕渺愣了一下,却又皱了皱眉:这似乎和你方才的话冲突了。你若不喜欢他,又为何要同他在一起呢?辛姮闻言,不由得低下头来,以沉默为回答。这个理由,真的是太难编了。辛姮现在只是后悔,后悔不该先问燕渺那句话。她只要看住燕渺,不就可以了吗?何必把自己拖进这一个又一个的拉扯不清的问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