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巧告诉你的吗?”夏森绪说那天新闻刚出来没多久,林巧巧连续几个电话打过来,说联系不上我,急得差点买飞机票飞过去。我倒是第一次得知这件事,当时我和林巧巧通话时,她语气还挺平静。比起这些,我更好奇夏森绪是什么心情。可我却问不出口,显得我非常在意她似的,虽然我就是很在意。“那天其实我不在现场,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把对林巧巧和陈瑜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即便如此,那天的情景依旧忘不了,犹如昨日发生,历历在目。“可是——”夏森绪放下杯子看向我,厨房的灯没有全开,些许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表情看得不真切。唯一清晰的便是她的一字一句,她轻轻地说:“你很怕吧,撞击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她轻飘飘的声音带着一股力量,重重地压在了心口。我不得不去用力呼吸,让心脏跳动起来,赶走这份重量。她又问:“火也怕吗?”我愣住。想起之前的种种,她因为不小心弄出巨大声响后对我的道歉,又有意无意地让我用电磁炉,并且从来不在我面前打开煤气让我见到火……以及,刚才及时掐灭的烟头。为什么?你明明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偏偏是你?我握紧双手,想把心中那份可笑的触动掐灭。我眨眨眼,花了几秒平复心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答她:“我不怕火。”爆炸后发生了火灾,我不在那场火中,所以就算是关系再好且细心的林巧巧,见到我没事后也不会顾及到这方面。事故发生时,我正在后门的巷子处倒垃圾。想着中午的工作,以及晚上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周边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到处都是喧闹声。有几个孩子在街上打闹,他们的父母在身后叫唤着。一切如同往常,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傍晚。直到那一声凄厉的喊叫响起,巨大的声响落下。地面有些许轻微的震动,一股热浪袭来,浓重的烟雾淹没了后厨。我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同事拉着跑出巷子。她哭着对我说了许多,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只知道那一天,后厨的工作人员中,活下来的只有我和她,以及刚好去采购的主厨。后续的事是痛苦又煎熬的,警察的询问、记者的采访还有一场又一场的葬礼。而这那之后没多久,沈凡星和我分手了。我在家度过了最漫长的一个月,本想重新开始生活,想着一切都会变好,却——我想,可能正是因为我的缺点,我的极端性格,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愿再想那件事,每一次回想我都会无法控制地否定自己。看着面前的夏森绪,她似乎在等我整理情绪,我问她:“我表现得很明显吗?”“还好。”夏森绪理所当然地说:“我也不清楚,就是适当地照顾一下,那还算蛮大的一起事故。”
“谢谢你。”我笑道。“这没什么好谢的。”夏森绪似乎被我恶心到了,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这不是应该做的吗?”也就你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夏森绪啊,你真是太狡猾了。“有去看心理医生吗?”她又问。我摇摇头,向她解释没这个必要。至今为止,我的正常生活没有被影响。“那就好。”她端着nai茶打算离开,我又一次拉住她的手,这场景似曾相识。“谢谢。”我看着她的双眼,又说了一遍。她长长的睫毛微颤,遮住了双眼,而后,她毫不客气地拍开我的手。“你可别自我感动。”她忽然凑近,恶狠狠地看着我,又说:“也不要喜欢上我。”她这样特地说明,只让我觉得她是在掩饰自己的羞赧,我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应和着说:“不会的不会的。”这让夏森绪更加生气,她给我一个白眼便离开了。我喝着杯中变温的nai茶,呼出了长长一口气。厨房的窗外是静谧的小区人行道,唯有风带着树微微摇晃。这晚,并不冷。 不一样“今天再休息一天。”林昕抱着一沓打印好的传单,“周四就是双十一了,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加紧准备。”我已经能够想象后面三天的生活是什么样了。早上在后厨工作完毕,本来这之后我该是教梁优一些技巧。奈何昨天没有睡好,我在卧室辗转反侧许久,眼睁睁地看着太阳升起才小眯了一会。今天在休息室吃了午饭后,我不知不觉地趴在桌上睡觉了。我是被于言言叫醒的,她下午刚好来上班,进休息室时一如既往地吵吵闹闹。刚醒来Jing神有些涣散,见到梁优担忧的神情我清醒了几分。想到说好教她学习技法,结果我却食言了。“对不起。”梁优最先道歉,“我是不是要求太过分了,你平时也很忙……”“不不不。”我打断她的话,还真没什么人对我这么客气,我一时无所适从,“我只是昨天没睡好。”梁优似乎还是不太放心,我给换好工作服的于言言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很快意会,便搭上梁优的肩膀,笑道:“崔姐就是这样啦,大概一礼拜都会有一次没睡好的情况。社会人士的夜生活总是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