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贤嗯了下，不算回答。
他神色平静地回道：“何非来电话，画展的事情。”
说不清楚杨修贤为什么会同意在这种时候来到后台，剧场里坐着成千上万的观众，那里面还有他被蒙在鼓里的妻子。
但前半段所展示出来的浪漫，让人无比心动。
不论是婚外的情愫，乱伦的禁忌，还是死亡压抑下的危险狂欢。
微妙的骄傲，与虚荣心。
他故意对陈一鸣强调，不过陈一鸣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边笑边向杨修贤靠近：“我确实很感谢她，明明是只野猫，却能把你调教的如此……乖巧温顺。”
杨修贤想退缩，被陈一鸣先一步猛力拉进怀里，没等杨修贤说出拒绝的话，他的嘴唇就被陈一鸣狠狠封住。
现场气氛热烈，身处其中，就很容易被这份赤诚的热烈所感染。
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永远是危险与刺激。
如所有人所料，美丽的少女在偏执中死去，为这段悖德的爱恋画上悲伤的句号。
而他只是因为工作人员的一句话，便鬼使神差般撒了谎，和不该见面的人相见。
陈一鸣的腿抵入杨修贤的双腿间，几乎是狂妄地上顶，丝毫不顾及场合和杨修贤的感受。
上幕的结束，落在了一个绝妙的节点上。
妻子偏头小声问：“真看不出来，小鸣身材这么好的吗？”
台下，借着口罩的掩护，杨修贤勾起嘴角。
可原本应该悲伤的少年并不悲伤，而是一种恍然大悟的释然。
众臣在明亮的视野里俯首。
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角色中，或许是因为昨天的闭门羹，此刻的陈一鸣格外具有压迫感。
仅一个开场，便奠定了整个下半场昏昧的叙述基调。
杨修贤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避开人群，来到了后台。
舞台中央一直保持着黑暗与沉默。
陈一鸣有单人的化妆间，杨修贤推门进入时，正好撞见镜子里陈一鸣的目光。
台上，漂亮的少年正在为皇帝的残暴而困惑，小心而又充满好奇地，与亲妹妹偷尝禁果。
幕布合上时，陈一鸣被烟雾朦胧了侧脸，睫毛半垂着，失神地看着聚光灯下的尘埃。
杨修贤冷静地开口：“要感谢你嫂子。”
陈一鸣身体上的变化，他是再熟悉不过的。
相比于爱，这个吻里的恨意与愤怒更为强烈。
妻子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场内灯光一齐关闭，聚光灯下的红色幕布缓缓拉开。
与以往不同，化妆品的气味攻入唇舌，激烈而又凶猛。
剧目是经典的《卡里古拉》，陈一鸣演年轻的暴君。
13
为了演好这个角色，随时随地各种角度都能展现出优美的体魄，陈一鸣有一个月没好好吃饭了。
即便身体因门外嘈杂的人声，应激反应般本能地颤抖，推拒肩膀的双手却被剥夺了所有力量，掌心只觉得胸膛上的汗液灼热湿滑，动弹不得。
舞台剧点到即止的朦胧，给了观众们无尽想象，而这副精致皮囊下的狂热，只有他一人切实体验过。
陈一鸣大力拭去杨修贤唇角沾染的口红：“但你明明不想做家猫，不是吗？”
先是一段沸沸扬扬的群戏，元老院的议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攻打日耳曼的事宜。
他想战胜命运，因此装扮成了命运，换上神的那副又愚蠢又不可理解的面孔。
这是一出悲剧，毋庸置疑。
杨修贤临近下半场开演，才匆匆赶回座位。
每次见面，陈一鸣都会拉着杨修贤的手摸他的健身成果，感受胸腹肌肉发力时，愈发坚硬的触感。
像猛兽惩罚企图逃脱的猎物，戏耍逗弄至杨修贤精疲力竭。
为角色刻意留得半长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侧，垂着眼，性感得一塌糊涂。
成为君主后的卡里古拉残暴不仁，为了增加前后的强烈反差，下半场陈一鸣的妆容稍浓了些，加重了他本就深邃的轮廓，显得五官愈发硬挺。
妻子问怎么去这么久。
果然不该来的。
陈一鸣笑得嚣张：“我就知道你会来。”
整块白色布匹缠绕搭肩，只腰上轻系，露出修长结实的身材，不像是暴君，倒像是油画里走出来的神祗。
只要不捅破那层纸就好了。
随后整个场内灯光亮起，观众席开始骚动起来。
如屡薄冰，如临深渊，可是每一步都是难以舍弃的甜蜜。
分开的一瞬，发出响亮糟糕的水声。
观众，包括杨修贤的妻子，都被这震撼的画面所吸引。
甫一出场，台下的粉丝都在压着嗓子惊呼。
唯有正中央的君主，笼罩在黑暗中，皇冠上的宝石闪着半明半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