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赌气了?
而那位意图谋害桌子的少年被手指一点,却是直接被定在了原地,维持着浮夸的向前扑姿势,半天不能动弹。
少年耳朵动了动,很明显已经听到了他的话语。然而少年只是重重哼了一声,接着便把头撇的更开了。
「师尊!弟子回来…呃啊!」欢快的呼声瞬间化为了惨嚎。
一阵诡异的沉默。
做完了这些後,他才重新去看已经回过头,此时正张大眼气鼓鼓瞪着他的少年。
柔顺青丝披散下来,上头只松松系着条飞剑邀月纺。而这却是使那出自世家的端方肃穆,悄悄带上了些许不羁来。
【……卿知?】桌上,素白的笺纸闪了闪,随後浮现了一行小字。
示:
「阿渊,此行如何?可有发现?」
眼看着少年就要跟桌面来一场亲密的接触,在这当口,一根玉白的手指无声迅速伸出,在电光石火间点了下少年的额间,成功阻止了一场惨剧――桌子碎一地的惨剧――发生。
完全没有要领情的意思。
萧卿知刚收回手,听了少年的抱怨动作一滞,银灰se的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好笑的情绪。
那音se如冰,泠然作响,一字一顿,宛若珠落玉盘,煞是好听。少年好不容易挣脱了禁锢,听见那声音又愣了愣,好一会功夫才回过神。
想到这,重渊骄傲的挺了挺x。然而想到现在的情景,他动作僵了僵,下一刻直接蔫了。
只见翩翩飞雪之中,一玄衣少年一边呼唤着,一边脚步轻快的踏过积雪的阶沿。侧身撞开了前方殿宇微敞的大门,尚带着圆润弧度的猫瞳在大殿中飞快扫了一圈,最後稳稳停在了目标――恭谨跽坐於桌案前,面se淡漠的墨衣青年身上。
再然後,自己就能以「被伤了心,需要师尊亲自安慰」为名,顺理成章的赖在师尊身边,师尊也不好意思说什麽!
重新皱起眉,萧卿知等了会,却是没听到人回覆。他侧过头,看着仍做出愤愤不平表情的重渊,不由抬起手,有些头痛按了按额角。
萧卿知:「……」
这可是他尝试了许久才总结出来,大师兄、二师兄及小师弟都羡慕嫉妒恨,然而却破不了的一大神招!
熟知自己弟子顽劣的x格,萧卿知叹了口气。也不跟他说教一番对错了,直接把人拉到了身边。先是安抚的r0u了r0u脑袋,之後才低声道:「抱歉,是为师的错。」
那纤长宛若蝶翼般的眼睫下,永远蕴着一丝寒意的银灰眸子此时微微歛起,似是在思考什麽难解之事。
这会,却是涨红了脸,炸了。
低头,便见少年双手环x,通红的面庞转向一边,只给萧卿知留下一片微红的耳尖。
萧卿知淡淡的瞥了那笺纸一眼,却是半点没有理会的意思。手在案上轻轻一敲,那笺纸当即消失无踪。
「师尊!」
过了半晌,一个清冷的,能让人从昏睡中瞬间清醒的嗓音打破寂静,在少年头上响起:「又胡闹。」
也算那玄衣少年倒楣,或者说不好好走路的自作自受?总之,就在他跳起来,正准备扑上去的那一瞬间,由於左脚稍微前曲了点,右脚作为先行脚在没注意到左脚的情况时往前迈出一步,两脚在空中进行了一个巧合的交会――简而言之,就是他被自己绊倒了。
嗯?他下意识r0u了r0u眼睛,随後满脸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
单手将少年按在了座位上,萧卿知思索了片刻,才恍然记起今日正是对方完成任务归来的日子。
好像不小心闹过头了……重渊有些沮丧的低下头,眼神一不小心飘移到桌案那头。
见着了人,少年欢呼一声,想也不想直接往墨衣青年的方向飞奔而去。
然而,面对此窘状,少年瞳中一缕狡诘光芒迅速闪过。便见他忽然瞪大双眸,面上满是惊恐之se,下一瞬竟是闪也不闪的往桌案直直撞了上去!
「师尊又不舒服了吗?」重渊忙凑上前,浑圆猫瞳中有一点懊恼闪过。
「……师尊!你又看我笑话!」
他知道师尊jg神不好需要静养,但就是忍不住想要拿小事打扰师尊。只要吵得师尊没办法了,便能得到被师尊冰凉的手00头,外加轻声安抚的待遇!
怪不得他总觉得似乎忘了什麽,原来是忘了这件事。
浅淡薄唇紧紧抿着,同他身上那难见一丝亮se的墨衫般,皆透着gu难以亲近的气息。肩头处几道银丝绣着代表萧氏的重水家徽,其下层层波浪漫过手臂衣衫,最後却是隐没在多到压住袖摆,快要把人给淹没的满地竹简中。
「……怎麽?」萧卿知看着面前的徒弟表情不断变换,随後却定定注视
少年,也就是重渊一撇嘴,对师尊拙劣的转移话题行为感到不满。不过见师尊接下来的动作,却立即把这点不满给扔到了脑後。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诗经.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