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捞起袖子就去帮秦南珂的忙,再也不敢翘个脚在这摸鱼说闲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鬼主扬了扬眉: “你这番谎话倒是编得像模像样,就是渡山仙君无故背了这锅。”池惑笑: “渡山仙君为人大度开明,我想他不会在意这些。”鬼主当然明白池惑与那两位摸鱼修士编这些谎的用意,这会儿,有两位小修士的殷勤帮忙,秦南珂终于暂时松了口气,可以坐下喝口茶了。显然,池惑是在帮秦南珂“教育”手下干活的弟子。鬼主重新将看起来温良无害的秦南珂打量了一遍,抿唇道: “这位秦大公子,就是你昨夜梦里提到的那位故人吧?”池惑也不藏着掖着: “是。”“哦。”鬼主走了过去,直接同秦南珂要了一盏茶,更近距离地打量对方。池惑走到鬼主身侧,毫不见外地拿起他的茶盏抿了口: “不要欺负人家有眼疾,就这般肆无忌惮地打量人家。”鬼主: “……”————————小吃货:让我康康这个情敌咋样,不能输 冬隐(七)鬼主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南珂已经把另一盏茶给递了过来。“请趁热用。”秦南珂微微颔首道。他虽然有眼疾,但五感比寻常人更敏锐,知道刚才来的两位宾客只取了一杯茶。鬼主和池惑对视了一眼,关于“故人”的讨论戛然而止。毕竟在正主面前讨论对方,实在太不礼貌了。“多谢,”池惑取过茶盏抿了一口,眼睛也随之微微弯起, “这是雪见红吧?”上一世他被秦南珂捡回来养伤的期间,可谓尝遍了长昆山的茶。长昆山终年被白雪覆盖,天寒地冻,出产的茶叶不如温暖地方的茶汤色鲜亮,但入口时别有一番清冽,回甘无穷。这是被大雪覆盖的土地才能生长出来的茶,而长昆山出产的茶叶中,池惑最喜这款「雪见红」。秦南珂莞尔,点头道: “道友是个懂茶之人。”他的眼睛没有焦距,浅淡的瞳色有点浑浊,但他手上的动作却Jing准无差,一套温杯,置茶,倒茶,分茶的步骤行云流水,心随水,水随心。鬼主则斜睨了池惑一眼,余光在两人间游移,不语。
池惑: “雪见红也不是招待一般客人的好茶,多谢款待。”秦南珂微愣: “看来这位道友不仅懂茶,对我们长昆山也十分解。”随即他笑着解释道, “刚才…多谢道友的帮忙,不然我可能真要忙不过来了。”秦南珂指的,自然是池惑编造谎言让他手下门徒卖力干活的事,这杯「雪见红」算是对他的感谢。“抱歉,我听到了你与他们的对话。”秦南珂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听力要比寻常人更敏锐些,而且为人正直坦诚,在合适的情况下,已经听到的事他不会假装没听到。“我编了那些话哄骗你们的小弟子,还请见谅。”池惑向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对秦南珂这样温和讲理的,他自然会以礼相待。秦南珂摇头笑道: “是我日常对弟子疏于管教,他们平日里也不听我的,多亏你说了那些吓唬他们的话,否则耽搁了清谈会的茶水供应就麻烦了。”鬼主用手撑着脸冷眼旁观,将两人的对话神情看在眼里,最后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拿起池惑喝过的茶盏,将只喝了一半的茶一饮而尽: “别介意,尝尝你的雪见红。”他的动作看起来随意,但多少有点肆意在,只有关系非常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喝吧,你会喜欢的。”面对这样的鬼主,池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心里好笑,心想这小崽子是不能吃亏的,刚才自己喝了他的茶,现在他也要来喝自己的,可谓“礼尚往来”。虽然自己喝“自己”的茶没什么问题,但这小学人Jing实在过于高调了。秦南珂虽然目不能视物,但他独有一套感知外界的办法,他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忙重新温盏沏茶,默默无言地重新沏了一杯「雪见红」。“池道友,请,”秦南珂将新茶推到鬼主面前, “你是叔父的贵客,刚才是我的疏忽,见谅。”“无妨。”鬼主将新茶喝了一口,然后推到池惑面前,看着他的笑道, “滋味确实新奇独特。”池惑也毫不介意,将鬼主推过来的半盏茶也喝见了底。好端端的两杯茶,一人一杯刚刚好,却偏偏要两人都分着喝。秦南珂面上没有表示,却一边沏茶一边在心里道,由此可见,这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好。“池道友是叔父请来的贵客,也难得看到叔父和什么人聊得如此投机,可见池道友的见识不同于我们寻常修士,”秦南珂颇有感慨,转向池惑道, “可这位道友,我还不知道你出自哪位仙君门下?”池惑这才想起自己还未与对方正式自我介绍: “祁忘,是东极门随筝仙君的五弟子。”“原来是随筝仙君门下的弟子,久仰。”秦南珂将茶点端了上来,他虽然常年隐居雪庐不问世事,但对于当今仙道局势和门派还是有所了解的。随筝仙君为人清冷疏淡的名声,他也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