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现在的他而言,东极门本身拥有更重要的价值,因为书中的主角受、也就是他上辈子攻略的第一条鱼,就是东极派的随筝仙君。池惑需要抓住第一条鱼的尾巴,顺流而上,与这条时间线上的自己相遇。得知为门派奉上鬼修魂丹的弟子,竟是被视为菟丝花的外门弟子祁忘时,东极门上下都震惊了。“这怎么可能?!该不会弄错了吧?”“据说和祁忘一起对付鬼修的三个师兄都惨死在鬼修洞xue中,你们说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事出有异必有妖,我看这件事定有蹊跷…”消息传得快,一时间众弟子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纷至沓来。直到血衣斑驳的池惑出现在峦峰之阶,只见他将一头墨发整齐束起,云阶之上衣袂蹁跹,他拾级而上步伐轻盈,染血的布衣在风雾里好似翻飞红蝶。池惑在上山前重新换上染满鲜血的门服,沿着云阶爬上峦峰殿。对于练气期修士而言,从山底攀爬至山巅的峦峰殿是非常费劲的,但池惑却强忍住体力上的不耐,在众人的注视下演出一副游刃有余。无数双眼睛目睹了他手持魂丹、一袭血衣翩然自若的姿态,原本妄加揣测、准备看祁忘笑话的众人登时惊呆了。他们不得不在心底纳罕,还是第一次见有谁把染血的衣袍穿得这般雅致倜傥。虽然祁忘的容貌放在仙门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标致,但温和到软弱的性格让他看上去像是需要依附旁人的菟丝花,是个美人,但美得浮于表面,Jing致的无趣。现在这位外门弟子的容貌明明没变,可给人的感觉全然不一样了。原本嚼舌根的门派弟子纷纷哑然,登时说不出半个字。池惑行至山巅,东极派几位长老仙君闻讯赶来。众长老问询事情的经过,池惑换上一副悲伤自责的神情,将他和师兄们进入鬼修洞xue的经过仔仔细细道来:“师兄们让我先入洞打头阵,我意识到洞里有危险,于是想尽办法让师兄们快逃,但师兄们谨记师门教诲,担心我的安危的同时,也希望尽快解决为祸一方的鬼修,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毅然决然选择进洞对付鬼修…”“是我修为太浅经验过少,才没能保全师兄们的性命,独自逃命归来,我愿为此领罚,也希望借这次机会,可以进到长老门下修行磨炼,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发生。”池惑这番话说得诚恳至极,有经验的长老们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意识到了言辞里耐人寻味的地方。“师兄们让你先入洞xue打头阵,你…是自愿的吗?”望虚长老迟疑片刻,开口问道。池惑演得像模像样,即没摇头也没点头,垂眸道:“为百姓铲除为祸一方的鬼修,自然是身为修士的责任。”他这番话说得模棱两可,但话中内容以足够令人浮想联翩。众长老交换视线,不欲多言,彼此已心知肚明。
东极门立有规矩,一旦有外门弟子获取名录上鬼修的魂丹,并交与门派,该弟子就可归为内门弟子,此后必须由长老收其为徒,亲自教导。“哪位长老想要收祁忘为徒?”掌门发话了。一时间,峦峰殿鸦雀无声,数位长老互相交换视线,闭口不言。因为祁忘身份特殊,剖鬼修魂丹这件事又有些蹊跷,未调查清楚之前难下定论,所以殿内没有哪位长老愿意主动站出来。如此僵持了片刻,掌门为了给自己和众人找台阶下,将问题抛给了池惑:“祁忘,你希望入哪位长老的门下修行呢?”池惑佯做微微一愣,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我…”他将视线望向众长老,他等的人,还未登场。好在令人坐立难安的尴尬只持续了不到三秒。突然“铮”的一声响,峦峰殿外云层破开,一位雪衣仙君乘剑而来。来人容貌生得清冷雅致,脸上却露出温和的笑:“因为处理徒儿的一些事情有所耽搁,误了时辰,所以来晚了,见谅。”池惑朝新入殿的仙君行礼,随后字句清晰道:“我想入随筝仙君门下修行。”这位随筝仙君,便是原书中的主角受,时无筝。也是上一世,他攻略的 入门(二)时无筝其人,生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样貌,在整个仙道内是出了名的清冷疏淡,与世无争。他一袭素雅白衣,墨发垂至腰间,手持随筝剑,人称随筝仙君。时无筝虽然严于律己,但上辈子与他短暂相处过的池惑了解,时无筝对徒弟的管教过于温和,甚至有宠溺徒弟之嫌。时无筝是原书主角受的身份,对于现在的池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无筝是上辈子自己在「天道书」指引之下,出谷后攻略的第一条鱼,也是引发后续被围剿剧情的重要角色之一,他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必须从源头入手。可以说,时无筝是所有事情的开端,也是池惑与这一世的自己产生交集的砝码。一时间,峦峰殿内鸦雀无声。很显然,这位外门弟子的意愿让众长老沉默了。众所周知,时无筝虽然为人宽厚温和,但在收徒上有自己的一套标准,没人能摸清他的收徒准则,看似随性非常,但越是随性越让人捉摸不透,以至于诸仙君中,他门下的徒弟最少,至今只有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