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沈老夫人怒看向那些跟乞丐似的老弱妇孺,“你们别想血口喷人,我们沈家百年清流,高风劲节,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你们说的那种事,你们是不是收了杨昭的什么好处?才跑到这里来泼我们沈家脏水的?”“还从西长城跑来京城告状?你们怎么不说是从西天过来的?靠你们这些老弱病残的两条腿,就算走上几年也不见得你们能从西长城走到京城来……”沈老夫人说着说着都把自己给说服了,觉得这些老弱病残肯定是假的,是被杨昭给收买过来诬陷她沈家的。“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在登闻楼前,可不是你们能随便诬陷的地方,陛下就在高台之上看着,你们要是敢乱说假话,就得掉脑袋。”“你们最好老实交代。”“是不是杨昭收买的你们?或者是杨家的人指示你们来诬陷我们沈家的?”沈老夫人越问越大声。杨家人简直都被她给气笑了。连杨老夫人都一把攥紧手中佛珠,睁眼黑脸怒斥出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沈家无耻至极,当初我就不该把孙女嫁到你们沈家去!”“我们无耻?你们杨家又能好到哪里去?”“杨昭嫁到我们沈家来,一开始就不遵妇德,天天往外跑,四处去抛头露脸的,如此一个没有德行的女子,换到别家去早就被浸猪笼了,是我们沈家大度的包容了她,可她却忘恩负义,竟抓着一个小妾和孩子说事,闹着要和离就算了,如今竟还敢告自己婆家罪过……”沈老夫人越说越气,都忘了自己刚刚还舔着老脸说错了的事。更忘了当初的沈家是个什么情况。在场百姓都被她彻底无耻到了。“呵!”这时,一道清冷嗤笑声响起。是杨昭。她那笑声中既有讥讽,又有……可悲。在场人看着都有些莫名心酸了。看看这沈家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啊!真是把人家的一片真心给喂了狗了。但这个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不公。一句妇德,就能把女子所有付出都给抹掉,还会落得一个不守妇道的帽子,被世人所指责鄙夷……在场女子心中都生出了一股窝火与悲凉。“你笑什么!”“笑你们沈家的厚颜无耻!”“你……”“我本还以为,以我这六年来对沈家女眷的庇护,至少……还能得到你们一丝感激,看来还真是斗米恩升米仇了。”“不过也好。”“如此一来,当年沈阁老送粮草解救永城的情谊,我们杨家也算是彻底归还了!”杨昭说罢,再次朝文元帝叩了一首,直起腰杆子道:“陛下,臣女还要再告沈家一罪,谋杀皇商齐杨公。”皇商齐杨公?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道惊呼:“是五年在云中城大旱之时,连续数月运粮赈灾的富商齐杨公吗?“三年我老家发生了瘟疫,死伤无数,连官府都已经放弃要封城了,是齐杨公送来了大量的药材和请了上百名大夫过来给我们救治的,不然我们一家老小早就活不过那场瘟疫……”“我是出身农户的寒门子,当年要不是齐杨公在我家乡办下善堂和私学,我不可能有机会成为举人,还能上京来参加春闱会考……”“齐杨公真的被人谋杀了吗?”“是谁?”“沈家这些狗东西……”“今日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不要了,我也要给他报仇……”“……”人群中不少百姓如春笋一般愤然拔地而起。就连高台之上的文元帝,听到齐杨公三个字时,身躯都瞬间直了起来。齐杨公,墨王朝最神秘富商。据说曾助先帝平过叛,杀过敌,挡过刀,立下过数次救驾大功,是个不亚于镇北侯的忠心之人,先皇也曾有意给她封爵做官,但不知为何,最后却只给她封了一个‘齐杨公’的封号。无人知道她身份面貌。只知齐杨公那经商的门路与手段极其新鲜又狠辣,又因背靠先皇,不过数年就以强戾手段迅速崛起,不但拥有自己商行,商队,还有船队……从先帝还在世时,齐杨公就已逐渐被世人所知。她广布善缘,到处开善堂,办私学……有灾难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齐杨公’赈灾救难的身影……甚至每年都还会以朝廷名义给守卫边疆战士们送去一定的粮草物资……齐杨公。绝对是一个受百姓所爱戴的富商。文元帝登位后。不是没想过收拢回一些‘齐杨公’手中的生意。毕竟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一个帝王是无法忍受一个人的声誉比自己的还大。但事实证明,齐杨公确实有些手段,铜铁盐业等在她手里……能为朝廷赚下一大笔税收和利润来,可换到别的人手里就缩水了一大截。加上先帝留有遗诏。最后文元帝才没在‘齐杨公’身上浪费Jing力了。。士农工商,商排在最低。齐杨公在百姓心里的名声再大,那也只是一介商人而已。可这时听到杨昭说,沈家谋杀了‘齐杨公’,文元帝内心还是很震动的。抛开名声之谈。齐杨公对墨王朝来说,可是利大于弊的存在……“你告沈家谋杀齐杨公,可有证据?”文元帝问杨昭。众人也齐齐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