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舅nainai就行……”殷氏是后脚进来的,一开始没看到沈老夫人情况,当看到时,她吓得一个惊呼:“哎呀,婆母,你、你这头发怎么了?”“难道中风还会掉头发?”“这、这掉得也太多了,头顶上的都掉秃了……”沈老夫人听到殷氏那惊呼声,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许老夫人怕自家侄女把人给气死:“行了,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点找个帽子什么的来给你家婆母给戴上。”“这婆母要躺床上,带帽子多不舒服啊!”“让你拿就拿,怎还顶嘴。”许老夫人瞪了眼殷氏。殷氏缩了缩脖子,只能撇撇嘴亲自去找了。许老夫人这时才走到了床边,目光却先落在杨昭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坐到床边,开始假惺惺的抹眼泪。可杨昭却分明看到,许老夫人借着帕子的遮掩,嘴角笑意扬起了好几次了,特别目光接触到老太太头顶时。“妹妹,如今立儿封了官,这沈家也算是守得明月见云开了,后宅中馈又有慧儿替你cao持着,你以后就安心的好好养身体,别想太多了,还有你这头发……总是能重新长出来的。”一提到头发,沈老夫人双目赤红,狠狠瞪许老夫人。沈老夫人是许家幼女,备受宠爱,年轻时性子也是骄纵得很,对嫂子不见得多尊敬,后来又因嫁到沈家,那鼻孔就更朝天开了。许老夫人几十年来可没少受她气。如今看着她如此狼狈瘫痪的模样,许老夫人心底别提多舒坦了,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这时殷氏找来了帽子。一顶红色的。沈老夫人看到,气得眼睛又瞪了瞪。“给你婆母戴上吧。”许老夫人发话。殷氏也没敢假手他人,上前就给沈老夫人戴上了,戴上后还说了句:“红色,挺喜庆。”沈老夫人气得狠狠闭上眼。许老夫人没忍住扬了扬嘴角,“行了,旁人都出去吧。”
打发了李婆子等下人。许老夫人这才把目光落到杨昭身上,“你就是立儿的媳妇,阿昭吧。”“是的,舅nainai。”“真是个可人儿啊!来!到舅nainai跟前来。”许老夫人笑着朝杨昭招招手。杨昭走上前。许老夫人抓住了她手,从手腕上取下白玉镯子:“当年你嫁入沈家,正逢家中出事之时,我与你舅老爷他们也都没能来观礼,今日算起来,也是你我第一次见面。”“这个镯子,就当做是舅nainai给你的见面礼。”说着,许老夫人就将镯子戴到了杨昭手腕上。杨昭看向殷氏:“婆母,这……”“一个镯子而已,收下就是了。”殷氏很随意的说。许老夫人却被气得暗磨牙。而已?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感觉她那镯子瞬间廉价得跟在地上捡的似的!殷氏自是不知。她这时看到杨昭一身素白的穿着,顿时蹙眉不满了:“阿昭,今日是立儿被封官的大喜日,你怎穿得跟奔丧似的?赶紧回去换件喜庆一点的来,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眼力见的到底是谁?许老夫人怕殷氏把人给打发走,当即说;“家中的老夫人病重,家里人哪能穿得那么喜庆啊,阿昭如此穿着正好,素净雅致,一眼就看出来是个懂孝顺的好孩子。”许老夫人拉着杨昭的手,坐到了圆桌前的琇凳上,满目慈爱:“看看这小模样,长得多标致漂亮呀!立儿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舅nainai谬赞了。”“我都已经听你婆母说过了,这六年来,也真是难为你撑起这个家了。听说你前些日子还受伤了,如今可好些了?”许老夫人一脸心疼问。“好多了,谢谢舅nainai关心。”“好孩子!”许老夫人拍了拍她手背,慈爱说:“这身体终究是自个的,得好好的调养才是。这样吧,正好你有个表妹跟着宫里女医学过一些,我让她过来替你调养一番如何?”杨昭闻言,唇角不动声色溢出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