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杨昭眼眶瞬间红了。她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杨怀瑾,紧紧的抓着他,才忍下了喉间那想说好的冲动,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还要再等等……“阿瑾,别说气话。”“姐姐,我……”杨怀瑾想说什么,却感觉到手背的敲击而顿了下来。或长或短。不过片息。杨怀瑾眼底闪过异色。“阿瑾,别闹了,姐姐现在已经是沈家妇,回不去了!”杨怀瑾看了眼杨昭。下一秒,他抽出腰间佩剑,瞬间闪身到了沈立面前,剑锋直架他脖颈上:“沈立,你现在立刻给我姐姐写和离书,我要带我姐姐回家。”脖颈上冰凉寒气,让沈立心底微颤。但听到和离书三个字,他眼神一沉;“不可能!阿昭是我沈立的妻子,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是我的妻,是我沈家宗妇。”杨昭眼底闪过冷光。杨怀瑾握着佩剑的手一个用力,刀锋刺破了沈立脖颈上皮rou,鲜血瞬间流出,可沈立竟面不改色,脸上甚至还露出毅然赴死的表情:“三弟就算是杀了我,我也绝不负阿昭!”“你!”杨怀瑾赤红了眼,攥着剑的手气得发抖,刀锋更是没入了沈立的脖颈皮rou里:“沈立,你当真不写和离书?”“绝对不可能。”“好,好,那我就杀了你,杀了你一样也可以接我姐姐回家去!”杨怀瑾剑身一凛,眼底杀意顿现,手就要一个用力嘎下。沈立骤攥紧了手,就不松口。“阿瑾!”杨昭喊出了声,她阻止了杨怀瑾:“阿瑾,姐姐没事,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姐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这个沈家全都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我要再不接你回家,你就要没命了。”“好了,别说了。”杨昭红着眼眶,转头看向沈立。但余光却瞥见了他那衣袖下微颤的手指,眸底掠过了一抹讥笑,啧!这面皮挂得可真牢,这般都没能吓掉他那虚伪的假皮!她手指轻朝杨怀瑾敲了下。声音却虚弱又无奈开口:“夫君,还请你见谅,我家三弟他……”‘刷’一道寒芒掠过。沈立感觉头上似有什么落下,头顶一轻,乌黑碎发散落下来。他僵硬伸手一摸。微微扎手的手感,和那几乎贴着头皮被削秃掉的发顶……“大爷,你的头发!”“啊!”沈立平时第一次失了理智,脸庞扭曲,愤怒无比:“杨怀瑾——”“还敢喊我的名字,你个无耻的狗东西,不给我姐姐写和离书,我削死你……”杨怀瑾举起剑,又想动手。
杨昭这次挡在身前拦住了他:“阿瑾,别冲动,不要冲动,他是你姐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大爷和老夫人送回去……”小厮奴仆哪敢耽搁。顿时推轮椅的推轮椅,抬人的抬人,跑得飞快。杨怀瑾气得虚空挥剑,大声喊着:“沈立,你个无耻小人,你一日不给我姐写和离书,我以后就见你一次削你一次……”被推得跑出残影来的沈立,那脸别提多黑了。“哈哈……”回到沁园。杨昭再也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连带着冬霜和夏迎都笑得无比开怀。“真是太好笑了,大爷那头顶……”“以后有三少爷在,夫、小姐就不会再被人随意欺负了,谁来就削秃谁,也就只有咱家三少爷敢干的事了。”“是啊,真是解气!”两个丫鬟没忍住笑着说。杨怀瑾看着笑得捧腹的姐姐,眼底也忍不住染了笑意,但看到她那苍白脸色,他又不自觉攥起了手,眉头拧起。他没打断她笑。他希望姐姐能如此肆意开怀大笑,而不是先前那般虚弱得死气沉沉……“再皱下去,就跟小老头似的了。”杨昭渐渐停了笑,但眉眼却仍染着笑意,可见她心情很不错。“冬霜,夏迎,你们出去守着吧。”“是。”冬霜和夏迎对视一眼,默契退到了屏门外头,一个守在外门,一个守在里屋门外,院子外头也全都是自己人。杨昭这才看向杨怀瑾:“坐到姐姐对面来。”杨怀瑾乖顺坐到了对面椅子上,明明是高大挺拔的身杆子,可此时他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nai狗,耷拉着脑袋,“姐姐,我……”“抬起头来。”“姐姐。”杨怀瑾立即抬起头来,眼神却是黯然着的:“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当初嫁入沈家并非是自愿的?为何也不告诉我这些年你受的委屈?还有我那生母对你做的那些……”杨昭微怔了下。随后她唇角不禁勾勒起来,微笑问:“知道什么了?”杨怀瑾看着还笑起脸来的杨昭,只觉更心疼,“姐姐,你不必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都知道了,我今日刚回来,本想去一趟我那个生母那,想让她出面来带你回家,可我却听到她说起了当年之事,说当年你并非自愿嫁入沈家,而是被她算计的。”韦氏自是不可能当他面说这事,怕是无意间被他听见的。杨昭看着杨怀瑾眼底的心疼愤怒与隐忍。不禁想到了前世。杨怀瑾是杨家三子。非嫡出,却从出生起就养在了嫡母身边。他比起前头的两位嫡出哥哥,其实一点也不逊色,所以他如何会不知道文元帝对杨家的忌惮呢!他为了杨家一直藏拙折翼,甘愿在那偏远书院做了个无用书生,碌碌无为了十几年,可在得知杨家和她出事后,他却揭竿而起的跟着那个男人一同杀入回京,那杀疯眼的模样,她至今都还记得,可最后他却被沈立父子用她的信件做引,诱他入了那陷阱……那飞溅的鲜血,愤怒的嘶吼。一幕幕都仿佛刻在了她灵魂里,让她每每午夜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通体发寒,恨入骨髓。沈家。不覆灭了它,不让那背后cao控之人死不裹尸,让她如何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