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来了一句:“还是你厉害,你以前小时候过年的时候,一个人能控脸盆大的锅。”温知南被这夸张的说法逗得吭哧笑,顺嘴回道:“所以我以前确实住在乡下对吗?”“对。”方囿顿了顿,“吃完饭我慢慢和你说。”这餐饭大抵是温知南吃过最安静的一餐了。阿晾去沙发坐着后就没再说过什么话,方囿只是一个劲儿的埋头吃饭,其中还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他家老爷子炫耀,温知南吃完饭就把碗筷捡到一块问方囿留不留宿。方囿拍拍肚子,面色自然道:“不了,刚从山里回来累得慌,回家休息。”“你送我出去吧,陪我溜会。”“好。”温知南应下后开始换衣服。阿晾也起身跟上。方囿哼哼道:“我说的是要温温陪我。”温知南哭笑不得,方囿总喜欢在阿晾面前这么奇怪地叫他,他只好在玄关处喊停了阿晾,和他说:“我去送送就行。”阿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把阿晾一个人留在家里,对上那漆黑的眸子,有种出门遛弯不带上自家小狗的感觉。温知南在下边伸出手拽着阿晾的手摇了摇,安抚道:“很快,我去去就回。”阿晾没说话。只是手攥得极紧,像是稍一松手温知南就会像一阵风飘散。阿晾用劲不大,倒不是没力气抽开手,只是他无法对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的阿晾做出挣脱的举动。温知南再直白点的和阿晾说:“我就问问关于我记忆的事情,不论发生什么,我们俩都会好好的,可以吗?”方囿在一旁抱臂靠在门框上,略微捏着鼻子。阿晾似乎得了承诺才舍得把手撒开。下了楼,温知南和方囿并肩走着。“我当时在山里没信号,等出来之后才看到你给我发的照片。”方囿插兜看着脚下慢慢走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摸回a市的,但那确实是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直到你考到这里上大学,三年前被项家人认出来,就干脆将你认回家。”“但是我们应该认识了很多年?”“我那年踏青正好去你那个村子,认识了你。你打小就活泼,性子还野,但是又聪明,我这可不是在夸你啊。”方囿嘀咕道,“你心眼可多着呢。”“给你留了联系方式,我们就一直保持联系,你大学考这座城市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呢,谁知道最后便宜了……”温知南正听着,方囿却没接着说下去了。至少脸色看起来并不爽。方囿缓了缓继续说道:“至于当初项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些年被谁收养的这个其实我不太了解。以前也没细问过你。”收养……温知南脚步蹲下,似是想起了一对夫妻,只是又转念想起没搭上几句话的陌生感,又熄下了心思。
“我被接离开时,我的养父母他们还好吗?”“应该是给了你养父母一些补偿的,他们有个亲生儿子,家里身体都还健康。”温知南脸色稍缓。那就还好。温知南默默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又问了下关于公司的事情。公司的事情大多数是公开的,和温知南自己了解的大差不差,方囿说温知南现在处于上升瓶颈期,有困难是正常的,但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他。无非是这段时间稳住上市。在面临针对的时候,能稳稳站住脚就已经是成功了。两人走走停停,说完这些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方囿叹口气,“我真的是吓死了,这么大个事现在才和我说,说吧,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温知南带着歉意拍了拍方囿的肩膀。犹豫片刻,他还是问:“那阿晾呢?”方囿安静一会:“他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他?”方囿叹口气笑笑,他和霍景泽本身没有过节,不过是温知南在婚姻期间过的并不畅快,让方囿因此恼了罢了。只是现在看着温知南现在又挺喜欢的样子,那股子气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乐道:“我没有。天地可鉴,我不是gay,对他谈不上喜欢讨厌与否。”温知南知道方囿在开玩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当真跟了我两年吗?”温知南已经能隐约感觉到愈发松动的记忆,但是仍然忍不住想提前确认。他看着方囿的眼睛,无比的信任。在温知南的注视下,方囿艰难却又坚定地缓缓点头:“没错,两年前你们就在一起了。”这一点上,确实无法否认。方囿认为,这大概属于一个bug。温知南点头。“男朋友嘛,喜欢就考虑好未来,但是底子也得摸清楚,这个我不擅长,你自己摸索了嗷。”方囿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这回差不多了?和他说说送我十来分钟,再聊下去你那男朋友怕是要掉金豆豆。有事微信上问我吧。”“成,”温知南和他碰了碰拳头,“该日请你吃饭。”“好啊。必然宰你个大的。”方囿不客气地应下了,催促他赶紧回去,自己打了个车在路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