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最可怕的是,一向不苟言笑的爹爹竟然还能顺着回话。“琉星说得是。”尹浩岚冷静答道,正经的模样一向很有说服力。琉夜很是无力的叹息。什么叫作滴水穿岩?潜移默化的效用果然不容忽视。翟?斐显然让这家子宝贝给吓着了,还微愣着不知该不该开口?尹琉夜瞅了自个儿的男人一眼,认命的独自奋战。“蛊,是他下的。”淡然的语气完全不将自己当作事件的第一受害者。翟?斐转了过来看她,不明白她现下说这作啥?他可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破坏他的形象就能达到教那些人屈服的目的。尹琉夜不理会他无声的询问,继续说道:“是很毒、很毒的蛊叫什么名字来着?”“赤丝血蛊。”他顺着她的话意回答。“是了,就是赤丝血蛊。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很毒的一种蛊,可不是?这蛊啊,毒的地方不在于杀人于无形,而是在于折磨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它存活的期限短则数年,最多可长达数十年,跟着宿主一生一世教他吃睡也不安心”
不容易。虽然知道她在瞎扯,可竟跟事实也相去不远。翟?斐表情不变地听她胡说。“海儿之前的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每逢月底无月的夜晚,他必受尽蚀心之苦。当年我服下转神草,化了一身功力,取血喂食海儿度过每月一次的痛苦,谁也不知道这样下去那孩子还能撑多久?海儿虽是嘴硬不喊苦,可我们这些大人们看了也知道,那孩子真是受尽折磨了。”尹琉夜顿了顿,咽了下口水。翟?斐见状,自然的将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她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才又说道:“当年我第一次蛊毒发作时,适逢分娩期,整个人痛苦不堪,差点就要保不住肚里的小生命。城里的大夫怕麻烦,好说歹说就是不愿出诊,产婆也都推辞不来,还是路过的慕容夫人好心伸出援手,才教我们母子均安。这些年来,我们也派了不少人、使出各种不同的名义去请,可就是教蓝旗庄都给回拒了。“一来,他们生性不与外人接触,二来,我们也提不出什么有利的证剧,说这蛊是他们庄子里的人所下。爹只得转而派人去苗疆寻了养蛊师前来,可接连找了数十人却仍无一丝帮助,海儿还不是月月发作?现下看来,除了靠他,恐怕是没人能帮助我们了。”翟?斐心疼地看着身旁的佳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她跟那孩子的生活过得这般辛苦。难怪她莫名失了一身功力,难怪她骨瘦如柴的,难怪她两只手上满是利刃划过的伤痕。真是小笨蛋啊,他不知道该说她执傲还是死心眼?宁可这么伤害自己也要顾全那孩子的生命吗?若是当初自己在她身边,他会宁愿失去孩子,也不要她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赤丝血蛊属性极为阴冷,若将之植入纯阳之男体内,每月所造成的痛苦,必胜过植入阴性之女体之内,所以她以自身阴性之血安抚孩子体内骚乱的蛊虫,甚至不惜自服“转神草”恢复纯阴体质,强化血疗的效用。可“转神草”那对身体很伤的啊,可以想见接下来的岁月中,她就是大病不生,必也会是小病不断。翟?斐叹息,然后习惯性的想摸摸她的头,可这个动作却因为她下一句话而怔住。“他说了,如果我不跟他回蓝旗庄,他就不帮海儿解蛊,到时候,蛊虫在身体里愈养愈大,终有一天会破体而出,只怕大罗天仙也解救不得再加上他下在我身上的蛊虫——是的,我又中奖了,就在昨晚,你们不知道的时候里总之,你们好好想想,是面子重要,还是孩子跟我的命重要?”这下,别说是其它人了,就连那个瞬间被迫贴上“大恶人”标签的翟?斐也一样震惊。好诈!他什么时候这么要求来着?而且他才没对她下什么蛊!昨晚除了痛扁她一顿好抵销心里的怒火之外,其它的时间全用在“怀念”她甜美的滋味,哪还有什么多余的心力去加害于她!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这小东西说谎的能力已经高明到不用打草稿就能随口溜出一大段,不但说得跟真的一样,还能唬得对方深信不疑。解那蛊是极困难没错,可他并不打算解什么蛊啊,只要将那蛊虫再次引回自己身上就行,毕竟那原就是自己的护身蛊。而引蛊的方法就仅是贡献出自己小小的一滴血,再酌以随身携带的药物,便能轻松、迅速、不花到什么力气的处理掉这件麻烦其实,就算是得耗费多大的心力,甚至自伤身体,他也不会拒绝,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就上次看来,那个孩子似乎对他有着极深的成见。“琉夜,你的意思是,那个该死一百次还不够的男人他威胁你?”凌翠凤和尹琉星母子俩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大口气,极有默契地同时大喊出一模一样的问句。下一瞬,厅内突然涌进了数十名著劲装短褂的弓箭手,人人手中皆持着铁弓,并且动作一致地将每张弓都拉到极限,目标瞄准在同一处——那个胆敢威胁美人山庄掌事大姑娘的坏男人。气氛绷紧着,铁弓上的粗弦也绷紧着,搭在弦上的利箭浸过剧毒,在光线下隐隐泛着诡异的绿色流光,只待主子一声下令,就能瞬间让那大胆的男人变成一只中了毒的刺猬。尹浩岚无言地望向坐在身边那知名的叛逃巫子媳妇儿——洛华。只见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见此,他也就安心了。如果日巫子说没事,自然就没事。尹浩岚又是优哉的倒茶喝茶,挥手要弓箭手暂退,让那群小辈自行作乱去。见情况危急,翟?斐不得不插嘴:“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