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方可瑶想确定女儿没
了。”康桥轻声向她告别,没与她说再见;这一生能否再见他们都不知道,不如不说。“你的手”苏曼曼轻喃。“小伤。不碍事。”他笑看着沾染鲜血的手背,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嗯。”“我不会再傻得寻死,≈20320;以后也别动轻生的念头。”像是约定般,如此告诫。“好。”苏曼曼与他就这么约定了,这是他们唯一的牵系,如此薄弱却又如此重要。“我走了。”很想潇洒一笑,可他笑不出来,只能深深的再看她一眼,记下她最初与最后的模样,然后转身离去。苏曼曼目送他离开,在他没看见时,她轻轻的握起曾被他握住的发丝,上头似乎还荡漾着他所遗留下来的暖意,她深深体会、牢牢记住。他真的走了,从此踏上与她再无接触的命运,苏曼曼为此感到惆怅不已。这是她头一回如此在意一个男孩,此刻她无法厘清对他的感觉,只知道她不想要他走,可又明白他不得不离去,心底百感交集。究竟是何时注意到他的?是常常听班上的女生提起,所以便悄悄的将他的名字刻划在心版上?所以在看见他失意得要往下跳时,她才会出声唤他?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华特学院”正式失去了康桥这位校园王子,正式失去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摘自徐志摩——再别康桥)一声声的低荡回音,用力的敲击在苏曼曼心版上,一次次、一遍遍,不曾停歇,留下无限叹息。有一种等待,没有承诺、没有告知,等的是一个偶遇、一个奇迹时光荏苒,春去春又回。十多个年头过去了,苏曼曼不再是那个愤世嫉俗的小女生,她长大了,变得更成熟也更美丽迷人。她成为苏清溪的得力助手,帮着苏清溪打理公司。经过先前一些风波后,苏家总算恢复平静,项翎,不!该说是苏翎,她也正式搬回家来住。对苏翎她已没太多意见,也愿意和母亲一样敞开心胸,接受苏翎成为家中的一份子,只是她们两人的交集仍不多,她也不知该和苏拥聊些什么,演戏的事她不懂,而苏翎则是不懂商场上的事,要找出共通的话题得慢慢来。不过家里目前最乐的人算是父亲,父亲每天快快乐乐出门、快快乐乐回家,为的就是看他宝贝的女儿。呵!吃醋吗?妒忌吗?不再了,这些年父亲已尽力弥补她所失去的,况且她有失去,苏翎何尝没有?或许父亲不像爱苏翎那般爱着她,至少她知道父亲也是爱她的,这就够了,她不会苛刻要求父亲不对苏翎好。上一代的错误所造成的痛苦和伤害,不该由她们这一代来承受。她已学会放手,不再计较,如此一来,她过得更喜乐。刚泡完澡,苏曼曼对着梳妆镜梳着一头及腰的长发,浴室里的热气使她的双颊酡红,整个人显得柔和许多,淡化了平日的清冷味道。她一下一下缓慢梳着发,细白的指尖抚过长发,一次又一次,明眸凝望着梳妆镜,看着垂落的长发,若有所思。没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嗤笑自己,胡乱的将头发梳了梳便不再理会。“叩!叩!”房门轻轻被敲起。“请进。”“曼曼。”方可瑶漾着温柔的笑走进女儿房里,见她一头长发还淌着水,不舍的拿起一旁的浴巾帮女儿擦拭。“瞧≈20320;,一头头发都还湿着呢!怎么不吹干?”“我想先看几份文件。”苏曼曼由着母亲呵宠。“我可不许≈20320;将工作带回家!在公司≈20320;已经忙得晕头转向,回到家后算是私人时间,怎么还在为公司卖命?”方可瑶不要宝贝女儿成了工作狂,她希望女儿能快乐,如果这份工作带给曼曼太多压力,她会要丈夫将曼曼贬职,即便是当个总机小姐都好,她就是不许女儿累坏了身体。“我不看就是了。”苏曼曼乖乖的收起文件,不惹母亲生气。“嗯,曼曼,≈20320;”方可瑶满意女儿听从她的话,可这不是她进来找女儿的重点,她欲言又止的不知该提或不该提。“什么?”苏曼曼看着母亲,不知母亲要提什么会这么难以启齿。“小翎住进来≈20320;会不会不开心?”方可瑶担心女儿心里会不快,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出口询问。苏曼曼看着镜中的母亲间:“如果我说她的存在让我很不开心呢?”“那我会要她搬出去。”方可瑶终究是疼爱自己的女儿,私心教她什么事都以女儿为重。在丈夫有外遇的那些年,曼曼一直是支撑她的动力,娘家不许她离婚,她只能咬着牙以最冷淡的态度面对丈夫的出轨。她佯装不在乎,佯装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事实上她的心很痛!在她夜夜暗自悲伤垂泪,是曼曼可爱的小脸安抚了她,她明白为了曼曼,无论如何她都得坚强!丈夫不够疼爱曼曼不要紧,她会加倍给曼曼爱与关怀,尽量使伤害减到最低。可惜的是,曼曼的性子像她,丈夫的外遇终究是在曼曼的心底埋下阴影,教曼曼一直都很不快乐。不过近年来曼曼改变不少,没有以前的阴郁,性子虽还是一样清清冷冷,但她可以感觉到曼曼的心已获得平静。她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让曼曼有所改变,但她感激!“妈咪,不用了,以前我会为小翎的存在不开心,但现在的我不再会了,我已经学会更爱自己、更爱我身边的人。”苏曼曼的手搭上母亲的手,轻道,不要母亲为了她去扮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