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时的气氛很好,李全策丝毫没有因为钟雨虹抢走了那瓶酒而不满,不断的讲着联谊会内发生的趣事。一顿饭下来,雷祥知道了他们的女儿名叫李思雨,今年七岁,打扫卫生的妇女叫萍姐,家在大屿山,平时吃住都在店里,另外还有两名服务员要晚上才来上班。天色刚黑,联谊会便开始热闹起来,来的客人基本都是附近街坊邻居,和李全策夫妻很熟络的打招呼。钟雨虹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将雷祥叫进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三千港币,说道:“凤馨给你汇来了一万港币,全放身上不安全,先给你三千,花完了再找钟姨要。”李全策在旁说道:“来香港一趟不容易,好好玩玩,钱上面不用节省,不够了李叔给你。”雷祥接过钱点点头,心里只想着该如何寻找父亲的事,哪里会去想怎么玩。联谊会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两个胳膊上刺着纹身的青年一摇一摆的走进来,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大声问道:“谁是老板啊?”李全策对钟雨虹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钟雨虹问道:“两位先生,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请问你们是要打牌还是吃饭啊?”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道:“老板娘,别装蒜,开门做生意不会这点规矩都不懂吧。”另一个短头发青年将一篮桔子放在柜台上道:“大吉大利,恭喜发财。”钟雨虹赔着笑道:“哦,原来是两位大哥啊,我懂我懂,不过前两天有几位安胜的大哥刚来收过,今天又来是不是太快了?”黄头发的青年瞪眼喝道:“臭八婆,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居然拿安胜来压我们?兄弟,帮他们清洁清洁”钟雨虹忙道:“别!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这蓝桔子我买了,说吧,要多少?”短头发青年冷笑道:“算你识相,以后每个月六千,我们老大是敬义帮的鬼皮哥,以后再有别的帮派来收钱,你就报我们老大的字号。”雷祥虽然感觉到这两个人来意不善,但看到钟雨虹面带笑容,没有和他们争吵,也就忍了下来,这时听说一篮桔子就要六千块钱,忍不住蹲下来问身旁的李思雨道:“香港的桔子卖这么贵吗?这篮子桔子能有几斤,在我老家几块钱就够了。”李思雨白了他一样,没好气道:“这是黑社会来收保护费。”雷祥问道:“保护费是什么?”李思雨道:“你可真傻,就是敲诈勒索喽。”雷祥一听是来敲诈勒索的,哪里还能忍住,翻身跃出柜台,伸手扣住两个青年的脖子猛一用力,两颗脑袋顿时嘴对嘴的撞在一起,接着又给了他们一人一脚。两个黑社会青年被踢得飞了起来,狠狠得撞在墙上,直到摔到地上后,才发出凄惨的嘶叫和呻yin声,张开满是鲜血的嘴时,还掉出来不少颗牙齿。雷祥走过去还想再打,回过神来的钟雨虹忙冲出柜台将他抱住,急道:“你你怎么这么冲动!”
两个黑社会青年扶着墙爬起来,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看了雷祥一眼,互相搀扶着推门出去了,其中一人临走前还嗯嗯呜呜的说了句话,不过嘴伤得太重,听不清楚他说什么。雷祥不明白打两个上门敲诈勒索的坏人有什么错,但从钟雨虹焦急的脸上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做错了,不解道:“钟姨,他们不是来敲诈勒索的吗?”钟雨虹急道:“这种事一下子和你也说不清楚。现在可怎么办,你怎么不问一声就动手呢?”李全策这时从厨房走了出来,平静的说道:“两个小混混而已,打了就打了。阿虹你先去把客人劝走,免得一会吓到他们。”又走到雷祥面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钟姨语气重了点,不过她也是为你好,别放心上。”雷祥问道:“我是不是给你们惹祸了?”李全策道:“这不能怪你。”联谊会的客人刚才也听到了动静,没费什么口舌,一会功夫便走光了。钟雨虹愁眉苦脸的回到大厅,说道:“我去银行取些钱出来,看能不能赔钱了事。”李全策道:“这事你别管了,我应该能摆平。”钟雨虹坚决的摇头道:“你好不容易才过上两年平静的日子,我不会让你再和这些人打交道,要不我们报警吧。”李全策道:“报警没用的。”钟雨虹道:“那就关了这间联谊会”李全策笑道:“香港这么小,该发生的事迟早会发生,躲是躲不掉的。你先带思雨和雷祥上楼咦,雷祥呢?”一直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王东说道:“他刚走出去。”李全策微微一怔,心想难道因为害怕躲起来了?回想刚才雷祥的表现,觉得又不太像是害怕的样子,忙快步跑到窗前,打开窗子。发现雷祥竟然一个人站在街道中央,而街道另一头有四五十人气势汹汹正往这边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就是刚才被雷祥打伤的那两个混混。这情形让李全策也无法再沉住气了,喊道:“雷祥,你快上来!”雷祥听到声音,回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李全策急得扒掉身上的围裙,喊道:“王东跟我下去,阿虹你快报警,然后带着思雨回家。”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钟雨虹还是第一次见丈夫急成这样的,知道雷祥就在下面,也知道要出事了,忙拿起电话报警,然后将家里的钥匙交给萍姐,让她带着李思雨上楼。她自己则跑到窗前,刚好看到雷祥被几十个手拿棍棒砍刀的人围在街道中央,心中不由叫苦道:“凤馨啊凤馨,你怎么给我送来这么一个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