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师兄都想起来了?”
”说得出口?
李忘生霍地闭紧眼,终是没来得及拦住眼角蜿蜒而下的泪意:“……师兄愿归,于愿足矣。”
华山前往少林,快马通行最是方便,然而当谢李二人离开华山,到达长安纯阳宫驿站打听那携带着掩日魔剑的弟子的踪迹时,却得知对方并未走陆路,而是打算行水路离开长安。
“纯阳弟子倒是容易说通,刀宗那边,还得大师兄亲自传令才行。”于睿并未多劝,又想起一事,“对了,之前卓师弟才让一名可靠的外门弟子将掩日魔剑送往少林,两位师兄路上如若遇见,可否暗中照拂一二?”
他贴着怀中人的脸颊,去细细吻他微颤的睫毛,吮去不知何时沁出的些许泪意,心头酸涩一片:“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开口留我。”
“师兄先前不也放心不下想要回去?”
他顿了顿,温声补充:“这次不骗你。”
恍然如从前。
李忘生颔首道:“师兄所言甚是,这段时间纯阳诸事还需师妹与众位师弟分担,刀宗那边大师兄来前就已安排好,如若方便,也可让门下弟子照看一二。”
李忘生的牙关剧烈颤抖起来,他忽然一个翻身,将谢云流压在身下,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李忘生捏了捏眉心,道:“总之两派之事大体已安排妥当,我二人明日一早就出行,此事暂且不要告知旁人,以免横生枝节。”
如今朝堂乱局方歇,百废待兴,江湖却是被谢采、月泉淮等人搅得一团乱,帮派林立,大小势力镇日里冲突不断,因此长安周边各个官道对于江湖人士管理的格外严格,往来通行时诸多盘查。
谢云流闻言皱眉:“带人做什么?不够累赘的,我与忘生已恢复两成内力,应对寻常宵小不在话下,想来也不会有不长眼的来打劫我们。”
于睿忍无可忍轻咳出生,提醒道:“两位师兄,我还在呢!”这俩人旁若无人的说话习惯能不能改改?
他双眼才被泪意洗过,明亮又灼热,谢云流爱极了他这幅模样,任由他压制着自己的双手,与他视线相对,不闪不避:
谢李二人对此自无异议,又与于睿商讨了些两派之事,确认无误后就离开了镇岳宫。
“莫刀主留在此处,可是有话要同贫道一叙?”
“我那是放心不下他们吗?明明是——”
她是不介意,但若换成旁人在此,怕是要头疼。
“那些刀崽子们耐揍着呢,无须担心。”谢云流倒是看得开,“浪三归他们几个不是吃白饭的,寻常武林人士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真有打不过的,不会跑么?”
她话音刚落,一身黑衣的莫铭已从檐上隐蔽处跳下,向着于睿行了个礼:“清虚真人,可否告知在下宗主之后的路线?在下意欲追随在后以防万一。”
于睿将他们送至门口,见两人走远了才收回视线,抬眼看向旁边的房檐:
于睿颔首道:“掌门师兄尽可放心。不过——两位师兄如今内力恢复几成?可需派遣弟子跟随?”
他迎着李忘生不敢置信的目光,蓦然笑开,恍然仍是当年潇洒肆意的小谢道长:“无论再难回返,师弟要留我,我必然会留下。”
“谢云流,若我开口,你留是不留?”
“宗主想来另有考量,但他这些年树敌颇多,如今又内息亏空,在下打算缀在后方,如有万一也好通信。”
“那这次为何不留?”
于睿娥眉微蹙,盯着他片刻后似想到什么,微微一笑:“倒也是个办法……”
李忘生咬紧牙关,声线微颤:“忘生留过……”
灼热的液体骤然砸落在赤裸的胸膛上,谢云流迎来了一个主动的、满载赤诚的亲吻。而李忘生也终于等到了故人回返,将他心心念念大半生的流云彻底留住。
“咳……”
纯阳弟子自然不担心盘查之事,但他随身携带的掩日魔剑却是个麻烦:官道人多眼杂,一旦被有心人察觉到掩日魔剑在
第二天清晨,于睿瞧见联袂而来的谢李二人时,有些惊讶的挑起眉,目光在两人间略一流转,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谢云流身上的旧道袍,才收回视线正色道:“既然如此,之后两位师兄如何打算?”
“哦?”于睿挑了挑眉,“你们宗主没同你说?”
……
“还是与之前一样,去少林。”谢云流并不介意她的打量,言简意赅,“我与忘生身上的迦楼罗之力只能勉强压制,一日不除,我二人的内力便一日回不到从前,总是个隐患。”
“留。”
“不够!”谢云流吻过那行泪痕,心头揪成一团,抬手按着他后颈与他额头相抵,一字一顿,“李忘生,你要一辈子私我,心悦于我,恋慕于我。因为我爱你,心悦于你,想要你。我心归处,自始至终都是李忘生,你若放手,又让我去何处?”
谢云流猛地将他抱紧:“为何不能说?有何不可说?”